非忽然胆怯了,只是多少有些慎重,“仲满兄,你道我为何又去了国子监?”
“江出大贝,海出明珠,皆不因一时蒙尘而永世埋没。玉羊,你是天纵英才,该当如此。”他不假思索地回道。
“仲满兄错了,玉羊全都是为了你。”我以为我会饱含深情地说出这句话,但出口之时却十分镇定,而这积蓄已久的情意是慢慢流露的,“若你还记得,两年前你和真备兄到过云来酒肆。那天,你与真备说着母语,又转而讲出一口纯正的关中秦音,我就在旁边看着,对你心生敬佩,便喜欢上你了。这喜欢不是同窗之情,也非兄弟之情,而是爱慕,是女子对男子的钟情。”
“玉羊,你在说什么呢?”他竟没有被吓到,还笑着问我,“此事可开不得玩笑。”
“我知道我不漂亮,但我真的是个女孩,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向他走近了两步,鼓足了勇气,“我说了这么多,其实目的只有一个,我今日是来向你告白的,我想请仲满兄也喜欢我!”
他终于被吓住了,浑身僵硬,像块木头似的戳在地上,双目发直,口唇微张,面孔也少了颜色。我却笑了出来,知道他是把这话听进去了。
“满郎,我这样叫你好不好?名字后面缀一个郎字,我母亲也是这样唤父亲的。”我主动牵住他一只手,仰面看他,希望能慢慢缓和他的情绪,也让他感受到我的一片深情,“满郎,我知道你拒绝过楚娘子,也说自己无意于婚姻之事,还有那道不准唐女离国的诏令,但我这一路走来并非等闲,我不想放弃。我同楚娘子不一样,她有家业有弟弟,就算她再喜欢你,也无法抛开一切不管不顾,但我可以!我是个孤女,孑然一身,而更重要的是,我通晓日本语。我的母亲出身典客令之家,精通三国语言,她自小教我,我却只学会了日本语,想来也算是一种机缘。所以啊,若你能喜欢我,我便可伪装成你们使团的一员随你归国,你完全不用担心任何事。”
“玉羊……”我说了这许多,他总算有点反应了,只是嗓音深沉,神色茫然,倒有些不信似的。
“呵呵呵……是不是觉得不真切?”我理解他这一时的发懵,便用日本语将方才之言又复述了一遍,“怎么样?不差吧?”我说罢向他挑挑眉,心中颇觉得意。
“玉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在唐律里是死罪?”他好像忽然缓过来了,但却并不高兴。
“你是说女扮男装入国子监吗?”我明白他所指,倒不在意,“只要你不告诉别人,谁会知道呢?我一心追随你,哪里有空想那么多!”
他听罢叹了一声,也未说话,稍显无奈,却不知在想什么。
我觉得自己要做个解释,便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知道你如今尚未学成,归国还早,我也并不是要你立即就喜欢上我,我可以一直陪你读书上学,等你喜欢上我!一开始,我也没想这么早向你坦白,但楚娘子的事让我很害怕,我怕还会出现一个像她这么出众的女子,我怕还未追到你,便失去你了。”
“你还这么小,知道什么是喜欢,又喜欢我什么?”他也许是接受了我的话,语态动容,一双温柔的眼睛里似有晶莹一片。
我心中窃喜,觉得胜利在望,笑道:“早在公然府中留宿时我便同你说过,喜欢一个人,只有日久情深,不论年龄长幼。我自然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对你,从第一眼起,便什么都喜欢!”
“所以那时你说你有了心爱之人,就是我吗?”他微微一笑,问道。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从袖中取出那串剑穗举在他面前,“你生辰时我未及送上礼物,现在我把我的玉羊送给你好不好?我将它改成了剑穗,可以系在你的那把宝剑上。你的剑是你父亲送给你的,我这玉羊也是我父亲给我的,我觉得正好相配!”
“玉羊……给我?!”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又带着些许讶然,许久没有收下。
“是啊,玉羊给你,玉羊也给你!”我毫不避讳,也不感到羞涩,心中只有高兴,但见他还是不收,却又急了,“你是不喜欢这丝线的颜色吗?还是嫌我做得太丑了?”
“不!不是的!”他蓦地一慌,这才恢复神色,“玉羊,你可以不可以等我一天?就一天!我会带着那剑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玉羊:我们可以是配偶吗?
仲满:羞羞o(*////▽////*)q
玉羊:我们可以是夫妻吗?
仲满:还是羞羞o(*////▽////*)q
玉羊:满郎,我宣你,宣你宣你!
仲满:第三次羞羞o(*////▽////*)q
玉羊:你离挨打就这么点距离了···
第23章 等闲惊破纱窗梦(三)
这意思是他愿意接受我?我真的赌赢了吗?我盯着他又不敢去问,只觉浑身经脉发紧,牙齿都在打颤。
“玉羊?”他抬手抚了抚我的脑袋。
“好!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