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仓惶的后退一步,可是车上没有人……那个男人,不在车上!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锦瑟后退,一步步的后退,当她猛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倒在地上时,猛然看到了身侧烧毁了的房屋,那些烧成黑炭的木头还升起了袅袅青烟。lt;gt;
锦瑟往四周一看,不过眨眼间,四周的环境就变了!变成了她曾经的家……那被烧毁的房屋,还有在一片废墟之上,无助的跪着的少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突然转眼,便看到了撑伞立在马车上的慕容修云,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
修长的手指,完美的手掌,伞下清俊的脸庞,还有那一抹让人沉溺的淡然微笑……
“你叫什么名字?”
锦瑟突然听到了慕容修云的声音,他轻轻的笑,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柔柔的问道。
“锦瑟……”
那少女轻轻的回答,一脸的震撼,甚至那圆圆的眼睛,黑如夜空一般清澈的大眼里,只倒映了慕容修云的笑脸……那是她眼中的全世界。
“锦瑟……来,到我身边来……”他伸出了手,那是她命运中的转折点,那是她的全世界。
细雨突然停了,阳光从乌云之中穿透出来,轻柔的洒在慕容修云干净修长的指尖,她颤抖着伸出了手……握住了那在绝望的深渊之中,朝她伸出来的手掌。
“锦瑟……锦瑟?”
她听到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一声声轻轻的呼唤着她,像是微微笑着,又像是隐隐有些担忧……
锦瑟摇了摇头,突然陷入一片鲜红的世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刺目的红色,如同鲜血将整个世界都吞噬了一般。
“锦瑟?”慕容修云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锦瑟额边的乱发,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看着锦瑟昏迷中不安的小脸,紧紧皱在一起的眉,他不由得叹了一声,“她的身体如何了?”
清竺站在慕容修云的左侧,放下了手中的碗,拿起了纱布将慕容修云的手腕一层层的包裹起来,看了眼锦瑟又道:“她的身体遭受过些什么,你该最清楚了,若不是你曾经喂她喝了那么多你的血,她也不用痛苦那么久,该是早早就解脱了。”
“那不是解脱。”慕容修云的脸色依然是一片苍白,他笑起来还显得有些虚弱,此时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中衣,衣衫宽松之中越发显得他清瘦,“死亡不是解脱……我不会让她死的。”
“你这血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了!”清竺幽幽一叹,“你还是自己估量一下吧,你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已经入秋了,这个冬日你……。”
“无所谓。”慕容修云说罢,转眼伸出手将清竺放在一边的瓷碗抬了起来,那瓷碗之中浓稠的血还散发着温热的血腥味,“哪怕还有一点用……都好。”
清竺摇了摇头,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转身走开,不忍看着慕容修云将那一碗浓稠的鲜血喂进锦瑟的嘴里。
大半碗的血,喝了一半,洒了一半,打湿了锦瑟的衣领,那血洒出来顺着她的下颚,脖颈流淌入她的衣衫之间,慕容修云拿着锦帕一点点的小心翼翼的将那些洒出来的血迹擦掉。
“我不会让你死的……”慕容修云轻轻的笑了起来,却是牵动了内息,一阵剧烈的咳嗽,牵扯了身上的伤口,痛得他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待他不知道咳嗽了多久,痛了多久,只觉得伤口处像又渗出了不少血来,低头便看到腹部的衣衫又晕染了一丝丝的血迹出来,却也不太在意,只是握住了锦瑟的手,轻轻的唤道:“锦瑟……锦瑟?”
她不醒过来,叫他怎么安心?连昏迷之中,她都露出这样痛苦的神色来,一定……正遭遇着折磨吧?
又咳了一阵,慕容修云只觉得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力气再一次被抽空了,幽幽的支撑在床沿上,握着锦瑟的大掌也越发的冰冷了。
锦瑟微微一动,眼前一片血红,她明明听到了慕容修云的声音,明明……听到了他咳嗽时痛苦的声音,可是为什么,眼前却是一片血红?
动了动手……锦瑟使劲的睁开了眼睛,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片刺痛,痛得她流泪了,她感觉到湿湿热热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过,可是她看到的……还是一片血红。
“锦瑟,你醒了?”慕容修云的声音欣喜又急切的传来,然后锦瑟感受到他握着她的手微微一颤,他的声音也不知不觉的提高了,“怎么了?你这是……”
慕容修云几乎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一种恐惧的感觉深深的渗入了他的骨髓之中。
“我……为什么,看不见……血……到处都是血……我,我在哪?”锦瑟只觉得眼睛好痛,好痛,她死死的皱眉,明明睁着眼睛,却只看到一片血红,她想伸手,可是手却被慕容修云死死的握着,挣扎不动。
“这……”慕容修云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他急忙叫道:“清竺,清竺!!!”
锦瑟吓了一跳,从没有听到慕容修云这种声音,是恐惧,还是惊讶?还是别的什么?
清竺的身影快速一闪,却当场呆立在床边……
锦瑟的一双眼睛,一片血雾,再没有那漆黑如夜空的双眸,再没有黑白分明的清澈纯真!只有一片血红……还有血色的泪顺着她的脸颊一流过,在那白皙的脸颊上,流过两道血红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