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是他的,拥有她的人是他啊!他哪怕心里在意得很,却也觉得有愧于锦瑟,是他对不起她在先,没有保护好她,没有保护好孩子。
如今她病成这样,叫他拿什么气她?若她健健康康的,那他发火也好,责难也好……起码也能心里安慰一些。
而现在她这一病,就像是要死掉了一般,叫他如何冲她撒气,整日提心吊胆的,只想她快些好起来而已啊!
可是心里疙瘩越结越大,他看着锦瑟这模样,就越发的心痛,就越发的在意啊。
她是不是每次和他在一起时,都不是真心的?是不是都是因为他是皇帝,所以才不敢反抗?她长期忧虑过度,是不是都是他造成的?
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痛,越是痛……便越是无法面对锦瑟这憔悴的病容,哪怕他那样的想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可是看着她,却又那样的叫他心痛。
慕容尚宇喝了好多酒,在听雨轩外徘徊了好久好久,正是冰雪融化的日子,天气竟是比下雪天还冷得凛冽。
“皇上……您喝多了,要不,进去歇歇?”钱小多扶着慕容尚宇那摇摇晃晃的身子,刚要往里带,不料慕容尚宇猛然挣脱了他的手。
“朕不去!朕不去!”他惊叫着挣脱了钱小多,然后摇摇晃晃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哪怕钱小多再是追赶,竟也只能看着他惊险的摇晃着在融化的雪地里跑开。
一群人焦急的追了上去,慕容尚宇却猛然一个踉跄撞在了一个柔软的身子上,撞得那人后退了好几步,抵在了身后转角的墙上,才稳住了身子。
“皇上?您怎么了?”纳兰忻尖叫一声,身上被撞痛的地方也来不及顾了,忙上前扶住了慕容尚宇摇晃的身子。
“你……你……”慕容尚宇只觉得眼前的人影越发的模糊了,怎么也看不清楚,他模模糊糊的指着纳兰忻,分不真切。
“我是纳兰忻啊,皇上!”纳兰忻笑了笑,此刻看到钱小多等人没命似的追了来,远远的看到了,她忙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过来了。
而钱小多也是很懂得察言观色的,竟也就真的没有上前了。
“纳兰……纳兰……纳兰锦?”慕容尚宇吐字不清,模模糊糊的,却叫纳兰忻听得真切。
他竟是喝成这样了,还想着纳兰锦?
心里一阵没好气,却还是娇笑着,柔声道:“是纳兰忻……”
“纳兰锦!纳兰锦……”慕容尚宇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抓住了纳兰忻的手掌,揉在胸前,一声声的叫道:“纳兰锦……是朕的锦儿!”
纳兰忻心里虽然是不乐意,可是慕容尚宇的手死死的抓着她不妨,而且他真的好久没去看过她了一样!
纳兰忻心里一叹,扶着慕容尚宇转身朝自己的宫殿走了,一路上还得回应着慕容尚宇醉酒后说的那些傻话。
“锦儿,是锦儿吧?”
“是……是锦儿。”
“锦儿……”
“我在。”
就这样一路将慕容尚宇扶到了自己的寝宫,他的鞋袜都湿了,纳兰忻将他放倒在床上,小心的替他脱了鞋袜,那双脚竟是冻得通红了。
“真是傻,你是皇帝啊,犯的着为了一个纳兰锦搞成这样?”心里不免得添堵,却心疼的弄了热毛巾,替他将脚捂热了。
然后替他将衣衫脱了后,给他盖好了被子,看着慕容尚宇模模糊糊的样子,纳兰忻竟是忍不住不断的叹息,“到底她有什么好的?比我好?比我对你更好?”
说着,竟也觉得委屈,她对慕容尚宇……真的是掏心掏肺了,慕容尚宇是重情的人,自从那次她掌掴了锦瑟后,他竟真的是一眼都没看过她!
要不是得了皇后的指点,纳兰忻算准了时辰在慕容尚宇经过的地方佯装扭伤了脚跌进了小溪里,浑身都湿透了。
她的难堪被撞了个正着,他叫人送她回去,她却呆在水里不肯起来,身上全湿了,衣服紧紧的贴着身子,若是站起来,那真是叫个一览无遗。
跟随着皇帝的人虽然都已经背过身去,可是她就是不依。
无奈慕容尚宇也不是记仇的人,见她一个小女子这样为难,也只有抱了她起来,给她披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一路送回了宫殿。
然后……纳兰忻主动投怀送抱,才有了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关系。
是啊,是她投怀送抱的,那又如何?她进了宫,那他就是她的夫婿,她伺候自己的夫婿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慕容尚宇怕锦瑟一直对掌掴的事情念念不忘,所以不肯公开他和纳兰忻的关系,纳兰忻也忍了……她知道,总有一天事情是瞒不住的,于是什么都忍了。
现在她也成了他的嫔,他一个月来看她两三回,却也没有以前热络了,他常常为了锦瑟的事情焦头烂额,那么为了她呢?他可曾皱过一次眉?
曾经她以为人生下来就是分等级的,就是不公平的,如今才意识到,人生的公平不公平与出生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的眼泪竟也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可是慕容尚宇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她哭泣的声音,竟是艰难的爬了起来,然后将他拥进了怀里,小心翼翼的呵护道:“不哭,不哭……锦儿不哭……”
纳兰忻一愣,却是哭得更厉害了,忍不住捶打慕容尚宇的胸膛,叫喊道:“谁是锦儿,我是纳兰忻,纳兰忻!你就知道锦儿锦儿!”
叫她……却从来都是忻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