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梦白引发雷霆,从天而降的一瞬,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天地之中,赫然有两人踏空而行,直奔三苗所在的深山幽谷而去。
这两人皆是身穿黑袍,年过六旬。其中一人身材略矮,瘦骨嶙峋,獐头鼠目。他望着脚下的崎岖山峰,目露一丝不屑,阴冷的开口说道:
“这就是三苗之地?这穷山恶水之地,岂会有可塑之才。我看那什么‘神算子’只怕是浪得虚名吧。”
“哼,一个小女娃而已,也敢妄称‘神算子’,当年她的爷爷也不敢如此自负。不过,这次倒要感谢她了,给了我们对玄清正宗出手的机会。”
“这些年来,玄清正宗对我天阴教步步紧逼、事事干预。我们的毒尸人,已然日渐趋下。若不做点有力的反击,他们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玄清七子,这一次在这三苗之地,一定要他折损一人,给他们重重一击!”
“莫要大意,时间一长。玄清正宗那边,必然会怀疑你我的行踪。我们需尽快联系上阴老弟,在他们的救援来临之前,干掉胖老道”
这个时候,在巫山上,二秃子和大个子挡在张梦白身前。周围阵阵讨伐之声,轰然而起,震天撼地,人人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张梦白将分尸。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可是,我真的冤枉啊……”
这次,张梦白真的吓傻了,心中焦急不安。虽说他平时和二秃子,大个子三人便敢去乌蒙村打架斗殴,从小便是胆大包天。可毕竟那都是小打小闹,如今却是闯了弥天大祸,顿时失了方寸,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患难见真情,你们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张梦白望着周围暴动的人群,再看着二秃子和大个子两人,此刻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帮他。
实在讲义气够哥们,对于这两人张梦白内心很是感动,总算镇定了许多,脑海中也随之快速的转动起来。
“我不能坐以待毙,此事虽说与我有关,可连我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不能白白送死!”
张梦白心中着急,他也觉得很冤枉,不能这么死的不明不白。此刻心思急转下,以前在竹简上读过的一些谋略,立刻在其脑海之中翻滚而过。
“神像因我而碎,他们觉得我是个不祥之人,会给所有人带来厄运,故而要杀了我……”
张梦白脑海之中快速的分析着,可时不待人,那些愤怒的人群,已然冲到祭坛上眼看就要来临。
但就在此时,张梦白忽然急中生智,一个念头突然在其脑中一闪而逝。他不假思索,整个人蓦然一跃而起。在众人带着愤怒杀机来临的一瞬,冲到了二秃子和大个子身前,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
张梦白毫不顾忌的仰头大笑,猖狂大笑,与方才惊慌失措的少年,判若两人,状若癫狂。
这一幕,给众人心理的反差很是强烈,使得人人都是有些不解,纷纷止步,脸色不善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只见张梦白笑声一敛,一步迈出,泰然而立。在这一瞬,他整个人似都变了,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沧桑的寂寥之意。
他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一挥衣袖,蓦然道:
“当年老夫炼山石化为石像,留在这巫山山顶上,并且在其内留下一缕灵魂之念。便是希望后辈族人中,有惊才之辈,能够引动老夫留在石像内的禁制。从而引下天雷,轰碎雕像,获得老夫的传承之念……
却没想到这一等,便是数百年。想老夫一生纵横天下,所过之处,万族朝拜。何等的惊天动地,却不曾料到,后辈族人竟然落寞至此。可悲可叹……”
张梦白,眼中露出一抹失望,长叹一声,悠悠念道: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他背负双手,抬头望天,声音中透出孤独,似这世间,只余他一人,独自傲立于天地之间。
片刻后,张梦白,忽然身体猛的一震,原本高处不胜寒的那种,寂寥之感,瞬间消散。他眼中露出一丝迷茫,看向四周,嘴唇哆嗦,喃喃低语:
“刚才我是怎么了?”
过了少顷他才猛然惊醒,顿时露出害怕和委屈之色,看着众人小声说道:
“神像真的不是我弄坏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人,狐疑地望着他,依然目露凶光。张梦白,神色更为紧张,此刻都快要哭出来了。他望着众人正要开口,去解释。
却听,大祭司的声音,缓缓说道:“好了,此事怪不得他,天意如此。大家都散了吧。”
说罢,大祭司望着张梦白,眼中露出一丝惋惜。更有无奈,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神色满是憔悴,他轻叹一声,缓缓说道:
“孩子,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事不怪你,你回去吧。”
闻言,张梦白心中大喜过望,暗道自己果然是聪明,一番胡言乱语,竟让大祭司,亲口为自己求情。
他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却一片真诚的说道:
“大祭司宅心仁厚,爱民如子。但是我自知罪孽深重,回去后,一定闭门思过,向神灵忏悔。”
张梦白,神色激动,竟硬生生的挤出一滴眼泪。对着大祭司深深一拜,随即在众人恶狠狠的目光中,退了下去。
“吓死我了,我心中有苦啊,我也很委屈啊。哼,还好我机灵,不然这次真的要惨了。”
走出人群,张梦白,拍了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