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来给九少爷拜年。”
孟则知跟着站起身来:“我送几位族兄。”
“九少爷请留步。”
送走这些赵氏族人,孟则知抬起折扇拍了拍手心,回头看向刘管事等人:“收拾东西,进城。”
“是。”
住进县城之后,孟则知就开始闭门谢客,除了赵氏族人之外,旁的人一概不见。
广德二十年二月中旬,县试放榜,孟则知如愿被点为县案首。
“少爷。”季良匆匆忙忙的推门而进的时候,孟则知正在给萧氏写信。
“怎么了?”他放下笔,吹干纸上的墨迹。
就在这个月月初,宋国公赵令武班师回朝了。
“几个落榜的考生堵在县衙门口,大喊着万年县学子才名风闻江西,若不是董县令攀附权贵,少爷你怎么可能做得了县案首。”
南方文风鼎盛,尤以江西为最,大扬朝立国不过二十五年,共举行过十三次科试,共录取进士五百余名。其中南方籍考生占据了三分之二,江西籍考生为五分之一。广德十五年科试,江西籍考生更是包揽了一甲前三。这些年,万年县重教兴文,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曾传出过一街五进士的佳话。
突然之间,一个北方学子力压万年县一众名声在外的才子中了案首,这又是在宋国公班师回朝,风头正盛的档口上,也难怪有些人心里会不平衡了。
“天真。”孟则知不以为然。
有唐以来,哪一次科举舞弊案不是血流成河,广德十八年的科举舞弊案,更是直接废掉了一个皇子(大皇子)。
这些考生也不动脑子想想,他们能想到的事情县令会想不到吗,若是他真想操作一二,最多也就是给孟则知一个好看一点的名次,直接点为案首,这不是枪打出头鸟吗!
果不其然,仅仅是过了半天时间,风波就平息了。
董县令雷厉风行,一边把孟则知的试卷张贴了出来,一边把几名考生拉到了菜市口公开审理。
一审之下才知道,这就是几个志大才疏的考生因为屡试不第,心中不岔,喝醉酒之后犯了混,这才口出狂言。
他们是喝糊涂了,董县令可清醒的不得了,这事一个不慎,那可就是杀身之祸,他直接让衙役压着那几个考生打了二十大板,然后判了他们入狱一年,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举。
这对于一个学子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此事过后,孟则知连着参加了几场文会,于诗赋上虽表现的中规中矩,但在四书文与骈文上力压一众才子,也算是间接性的为自己正了名。
杀鸡儆猴,托这件事情的福,之后的府试和院试,再无人敢生事。
直到乡试来临。
第61章
七月初,孟则知从饶州府出发, 经水路赶赴南昌府应乡试。同行的是同科秀才卢道一。
卢道一是饶州府本地人, 家世同样不俗, 祖父是湖广布政使卢增祥,正三品大员, 大伯在山东做知州,小叔在户部做员外郎。
至于他父亲,因为兴趣所致, 如今只在清江船厂名下的卫河分厂谋了个正七品主事的官缺。
两人相识于一场文会, 得知孟则知的身份, 卢道一有意结交,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孟则知无意推辞, 一来二去的, 两人也就熟络了起来。
船走到一半, 便碰上许多折返的船只,一问才知道, 原来是前头下起了暴风雨, 有经验的船员说, 看那雨势,估计还得下一整夜。
船公听了,为保安全, 便和船客商量着在前头的进贤县码头停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出发。
正好大家伙儿坐了两天的船, 正闷得慌,能借此机会出去透透气再好不过,因而听船公这么一说,纷纷答应了下来。
没成想到了地方,数百艘灯火辉煌、极尽奢华的花船将码头围了个严严实实。
看见这一幕,在场的船客无不是精神一振,船公却发了愁,没办法,他只能找了个偏僻一些的地方把船停好。
船一靠岸,船上的船客便吆五喝六的结伴奔向了码头。
“允中兄。”卢道一风风火火的敲开房门。
允中是孟则知的表字。
孟则知正在看萧氏写的回信,信中无外乎是一些祝贺和关心之语。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赵以敬应该已经失踪了才对,萧氏却未在信中提及,大概是不想让他分心。
“我都打听清楚了,前边码头正在举办三年一次的花魁大赛,据说整个江西的花船都在这儿了。”卢道一两眼发光,异常兴奋地说道:“允中兄,要不,咱们晚上也去看看热闹?”
卢道一家教森严,平日里哪里接触过这些,忍受了十几年的青灯墨卷,这会儿好不容易出趟远门,没了家族的监督,他就像是一只脱缰的野马一样,什么事情都想尝尝鲜。
“可别,”孟则知对此敬谢不敏,他好心劝道:“乡试为重,瑜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