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万万人之上。”
广德帝闭上眼,眼角滑下一滴泪来,复又睁开,他说道:“这么多年来,朕自问待你不薄。”
怎么说八皇子也曾是他最喜爱的小儿子,否则他也不会在大皇子倒台之后,扶持八皇子上位,曾几何时,他也是存了百年之后,立八皇子为嗣的心思的。
“这话不假。”八皇子皮笑如不笑:“可你千不该万不该,选择了顾世安,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吗?”
历来夺嫡失败的,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
只知道一味责怪旁人而不自省,广德帝对他是彻底的失望了,好一会儿,他缓过气来,继续说道:“我再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和甘正甫勾结到一块儿去的。”
甘正甫是上一任户部尚书的关门弟子,而上一任户部尚书是他的心腹,所以广德帝一直以为户部牢牢的掌握在他手里。
一时之间,百官们的目光齐齐看向甘正甫,甘正甫坦然自若,视这些愤恨和厌恶的目光如无物。
“早几年的事情了,我后院的张氏是甘大人的私生女。”许是太过自信,又或者是破罐子破摔,八皇子毫无顾忌,甚至于问一送一:“还有这位备受你信任的陶内相,为了三十万两银子,就把你给卖了。”
他说这话时,一脸的鄙夷,针对的自然是陶安。
他平生最看不起两种人,一是欺软怕硬的阉宦,一是背主的奴才,偏偏陶安两样都沾了。
等大事一了,他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陶安。
八皇子两眼一沉,只怪他知道的太多了。
陶安面不改色,恍若无闻。
八皇子最后说道:“父皇,你这个皇帝当的可真是够失败的。”
广德帝看着他,一脸恍惚,喃喃说道:“若是你能把这些心思都用在朝政上,何愁不能笑到最后。”
八皇子嗤笑一声:“可现在笑到最后的不就是我吗?”
广德帝没说话,只怔怔的看向殿门的方向。
八皇子心底没有来的一突,而后顺着广德帝的视线看过去。
就在这时,殿门被狠狠的撞开,冲进来的不是他满以为的禁卫军,而是一群身着奇装异服的士兵,为首的军官单膝下跪:“末将曹昌图,救驾来迟,还请万岁恕罪。”
下一句便是:“启禀万岁,来犯之敌,已尽数伏诛。”
八皇子神情一滞。
甘正甫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那可是禁卫军精锐‘十二团营’里的将近一万五千人马啊!
一众八皇子党莫不是如遭雷劈。
呼吸停滞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的八皇子当机立断,决意破釜沉舟,他命令道:“动手——”
而后他伸手便要去抓广德帝,打的便是挟持广德帝做人质的主意。
却不想就在下一刻,伴随着一道刀剑出鞘的声音,一个冷冰冰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脖颈上。
八皇子瞳仁一紧,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紧跟着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八弟,有一句话,我得还给你,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我敢这么做吗?”
八皇子艰难的转动脖子环顾四周,不光是头上绑着红布条的带甲卫士还是侍立在大殿上的侍卫,都仿佛是没有听见他的命令一般,一动不动。
到这时,他哪还能不知道自己这是被孟则知给耍了。
只听孟则知说道:“你表演完了,也该轮到我了。”
“完了,全完了……”
甘正甫回过神来,喃喃自语,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他心下一狠,抬脚便要往不远处的柱子上撞去。
然后就被手疾眼快的执金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灭九族啊……”见挣扎不得,甘正甫闭上眼,泪流满面。
广德帝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他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悲痛、欣慰、安心……
哇的一声,他呕出一口鲜血来,身体歪歪扭扭的向后倒去。
“父皇!”
“万岁!”
乾清宫里,广德帝躺在床上,孟则知跪在床前,一众重臣勋贵、皇子则跪在下首,耳边传来的是偏殿里众妃嫔的哭泣声。
老太医收回搭在广德帝手腕上的手,冲着孟则知摇了摇头,而后躬身退了下去。
广德帝睁着一双蜡球似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床顶。
八皇子说的没错,他这个皇帝做的的确是失败。
早年被鞑靼撵着跑,威严扫地。晚年心腹背叛,儿子反目,眼看就要不得善终。
他对不住辛苦打下这份基业的祖宗,对不起战死在沙场上的四个兄长,更对不起这天下的百姓。
他虚弱着声音说道:“太子——”
“父皇。”孟则知红着眼睛,跪着向前挪了两步。
当即便有太监喊道:“肃静。”
偏殿里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