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越发的嚣张,“不说出来是不想扫了主子的兴,真要说出来你定吓得屁滚尿流!”
候言一凛,眺望向周边画舫,一瞧,一双老眼锁住诸多画舫中的一艘更大更为气派的画舫。
那画舫外人影有序林立,舫内乐声飘飘,隐隐绰绰可见舞姬身影翩跹,画舫舱头部负手玉立着个身穿锦袍的老者。
那老者脸十分的白,像是敷了一层厚厚的粉,小冠半束白发,垂在脑后的白发随湖风飘飘,以至于那么昏暗的光线下他那么的醒目。
结合小厮之言,候言心头再惊,朝中白发之人就只有皇宫总管力桑力公公啦,且力公公的脸也是若敷粉一样的白,宫人们私下里叫他‘死人脸’。
力公公一向与二皇子高峰、三皇子高耸勾搭为伍,那老者若是他,他又亲自服务,那画舫上的人不难想象是谁。
休病半月有余,朝情瞬息万变,今日日沉刚到秀湖,眼下情形难测。
思及此,不亢不卑地向小厮道:“请问小哥,你主家可是姓高?”
小厮夸张笑道:“知道就好!”
姓高?见候言脸变,目光锁住那画舫的花静琬也陡然一惊。
眼中的那艘画舫气派奢华,如猜得不错是那艘专用于接待皇室人员的官家画舫。
那画舫一般停靠在秀湖的上游,鲜有人知,就算知道也是不知其所属。要不是与这湖上画舫的妈妈们混得熟也是不知秀湖竟然还有艘官家画舫。
那小厮称主家为公子,那……那画舫上的人难道是当朝二皇子高峰亦或是三皇子高耸?
听高轩说过,高峰、高耸野心勃勃,与力公公勾结在一起与高明争权夺利。
姓刘官员拈拈须,喊道:“姓高又如何?‘高’乃国姓!有本事抬出大名!”
北执国建国三百八十年,曾为北执国立下赫赫战功的将领有不少被皇帝赐国姓,后一百多年天下太平无战事,当初荣耀不在,即便是‘高’姓人也分高低贵贱。
小厮张了张嘴,最终哑然,却不肯离去。
姓刘的官员向花静琬轻描淡写地笑道:“蝶舞姑娘休怕,有我们候大人保你,尽管留在这画舫。”
花静琬未答话,妈妈为难皱眉道:“诸位官爷不知,蝶舞姑娘有个规矩,每艘画舫只抚一曲。”
姓刘的官员一怔后笑道:“这规矩倒是鲜有!”
难得游窜在这画舫间卖艺的女子还有这般独特规矩,心生顾虑的候言对花静琬又生倾慕,哈哈一笑,解下腰间极为精美的玉佩递给花静琬,“蝶舞姑娘明日到‘富源’钱庄只需要把这青鸟玉佩给掌柜的看,那掌柜自会客气招待给姑娘弄好一切。”
花静琬点头,又道:“多谢大人!”
姓刘的官员细眉紧锁,拱手向候言,“大人!那小厮如此的飞扬跋扈,主家想来也没有好脾性,让蝶舞姑娘就这般过去恐是不妙。”
水汪汪俏目流转望向姓刘的官员,能说出这番话还不算糟蹋了那副正人君子的皮囊,福福,“多谢大人好意!”
候言沉吟片刻,终道:“蝶舞姑娘还是请快些前去,免坏了名声。”
候言让步,可见那邀请之人不是二皇子高峰就是三皇子高耸。心中窃喜,怀抱着琴上了小舟。
一小舟泛动,带起一丝丝的涟漪。
路过一艘画舫,就见画舫外立着一个犹如铁塔的男子;舱内,那弃彩衣女子于一旁手把酒壶的男子陡然让她双眸一亮。
男子此时正望着右手方向,看得出神,几乎是发呆。
冬儿穿插在花静琬胳膊间的一颤,悄声道:“小姐!那人好像是高山。那立在舱外的下人奴也认得。”
真踏破铁鞋无觅处,竟然在这遇见高山!
前去的地方主人身份至高,说不定能证实候言之言,当下视若不见,“看见啦!”
上得画舫,就见画舫外有间距站着腰带刀的下人。
冬儿依约候在画舫舱外,只把眼睛盯死高山坐在内的那艘画舫。
白发老者怪怪打量花静琬一番,面无表情引领她朝内走去。
老者双眼炯炯有神,步履稳健,可见是个会功夫的人。
舱内布置得富丽奢华,如意纹大红地毯铺在中央,那并排坐在上首的两位年轻公子头戴精美玉冠,肤色白净,一人着驼绒色华服,一人着芒果色华服,纵然身在这种纵情声色之地也是气度不凡。
舱内也有十多个腰带刀的男人,他们身份好像高些,着锦衣,像是大敌当前,一脸戒备之色,只差要把她脸上的蒙面纱取下。
除去三个乐师以及跳舞的四个舞姬,没有秀湖特有的彩衣女子,那两位华服公子左拥右抱的皆是布衣荆钗二八女子。
那四个女子八目充满了惶色,脸上隐隐约约有泪痕,怯怯缩在两位公子怀中,她仿佛嗅到了丝强抢民女的味道。
白日里西秀县曾经发生多起强抢民女的案子,案子报到官府犹如石沉大海,如此情况,只怕这四个女子就是那被抢的女子。
她红衣飘飘,仙fēng_liú淌怀抱琴而至,两位华服公子双眸一亮,几乎痴呆。
没见过美女吗?当下心生鄙夷。
老者会心一笑,向舞姬们挥挥手,曲子停止,舞姬们有序退到画舫尾舱。
老者揖一礼,尖声尖气地道:“峰公子、耸公子,蝶舞姑娘已请来。”
拥有这种嗓音的是太监!心里这样想,却不动声色抱琴向两位公子微微弓弓身,算是见了礼。
在他们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