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了整个长安城, 无人不知的事情。
顾长卿掀了掀眼帘, 冷淡道:“陛下与娘娘们身份贵重,我们也原本是理应避开。”他微微一顿,垂下眼睑,语气变得温和几分:“只是夫人身怀有孕,天气寒凉,实在经不起这一来一回的折腾,只能劳烦小师傅安排了。”
姜念念不由轻轻拉住他:“夫君,如此较真做什么?”
顾长卿却只是垂眸,目光落到她的小腹之上,唇角若有若无勾起一道弧度,淡淡道:“你不知体恤你自己,我自然只有多替你体恤。外面这样的风雪,你多出来一日,我便是不放心。”
姜念念望着他冷峻的侧脸轮廓,心头一柔,倒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小僧见丞相大人坚持,丞相府又是这样的权势,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将丞相夫妇先请入寺中,以免外头的风雪冻着夫人。
接着,便有人来上了热茶,小僧只说问过了住持,再来回报。姜念念纵使心中觉得有一百个不妥,可惜,此处是长安城最端贵的国寺,自然是不能随意喧哗。她心中千念百转,最终仍旧是按压了下去,安安静静的捏着茶盏,再也不语。
顾长卿将她肩上的大氅系得严实,只轻声道:“你既有孕,还想这么多做什么。但凡今日能成行便好,便是为着孩子,也不准想这么多了。”
姜念念却小声说:“孩子若是知道了,她在肚子里都敢与陛下争地方,我怕,才是折了咱们孩子的福气呢。”
“傻姑娘,”顾长卿唇畔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替她整理好腿上的毛毯:“胡思乱想做什么。咱们的孩子,才是这世间最有福气之人。”
他目光深深,一字一句的道:“即使只是在你肚子里,却也不能叫他受半分委屈来。更何况你是他的娘亲,只有将你宠得越紧越好。无论谁来了,都不能凌驾你之上。”
姜念念靠在他怀中,嘴唇一动,小女儿般的情态,依赖着,轻轻道了句,“——夫君。”
顾长卿这人面上正经又冷淡,说起这些话来,却真是让人半分招架不住。
顾长卿却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等着那小和尚来回报。
寺内住持听闻这边的事情,亲自前来时,恰好见到丞相大人待自己夫人这般宠溺,心头也不由得软了几分。这世间,善男信女,男女情爱,是干干净净的,远胜于权势的东西。如此人等见着佛祖,倒也不曾会有半分冲撞。
“大人,夫人。”住持一身素净僧袍,慈眉善目,自有出家人的超脱气度。他似乎不忍打搅他们,过了大半刻,才走过来疾步,有礼道:“是老衲来迟,不曾迎接大人与夫人。”
顾长卿则只是淡笑:“自然无妨,是我们冲撞大师了。”
住持继而摇头,温言道:“这灵安寺内,的确有两座主寺,陛下与诸位娘娘身处的,便是前寺。还有一座东寺,只是地处僻静,若是大人与夫人不嫌,自可入东寺祈福。”
姜念念却茫然问道:“可不是说天家不可冲撞,为何住持却会让我们进去。我们如此,当真不曾给住持造成麻烦么?”
灵安寺既是国寺,这儿的住持即便是放在整个大邺朝,也是德高望重、地位极高的高僧,极富有声誉,便是皇太后亲至,也会有几分尊敬。住持却只是微微笑道:“夫人心善、虔诚,丞相大人又事事体贴夫人,灵安寺是佛祖门第,一直守着规矩,从不拒善男与信女。”
更何况众所周知,丞相大人,才是这么多臣民的主人。
姜念念则起身,微微福了福身,才说:“如此,多谢大师了。”
住持摇头,便往前走着引路,“那就请往这边来,请夫人小心。”
姜念念含着笑应了。
……
而在另一边的前寺之中,佛像前面供着香烛,丝丝缕缕的微芒,像是永远烧不尽一般。
何襄容礼完佛,便轻声劝着陛下道:“陛下,您已祈福一上午,佛祖必然会知道您的诚心,可也要注意身体。现下,请先随嫔妾去歇息吧。”
昭帝闭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如今宫中都是多事之秋啊,先是宸妃离宫,再是母后病重,也不知这流年不利,何时是个头?”
听到宸妃的名号,何襄容脸色微微一变,继而,则很快调整成了得体的笑容:“陛下洪福齐天,必能早日庇佑母后身体康健。”
昭帝站起来身来,淡淡道:“但愿如此吧。”
何襄容亦不忘提点六皇子道:“你父皇去休息,你就在这儿继续替你皇祖母祝祷,也算是一尽子孙孝道,明白了么?”
钰捷神情一滞,他原本都已打算起身了,现下又被裕贵嫔唤着留下。只能暗自叹气,不大高兴:“儿子听话便是。”
何襄容暗暗一咬牙,这六皇子真是被殷惠妃给养呆了,竟是连也半分眼力不瞧不见。
昭帝却说;“皇子还小,可以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