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延几人手脚冰凉,脸色煞白,紧紧地靠着取暖——身为正常的现代人,谁平时见过这种画面?简直是人间地狱!
谢凉塞给梅怀东一块湿汗巾让他擦脸,找地方坐下耐心陪着他们。
赵哥到底年长,声音还算正常:“怎么回事?”
谢凉便简单将事情解释了一遍,说道:“他们这是想来一个死无对证,或许还可以把事情推到少林他们的头上,说是他们灭的口,原因是窦天烨泄露了这件事。”
几人看向窦天烨。
窦天烨欲哭无泪:“不要脸!”
梅怀东擦掉血,放下汗巾站起身,沉声道:“放心,我会护你。”
谢凉几人顿时肃然起敬。
晕血还敢这么拼,你这不是英勇,是特么有病啊!
他们异口同声:“快坐下,你出去就得被人捅死!”
梅怀东抿了抿嘴,一脸坚毅:“这是锻炼心性的好机会。”
“心性个毛线!”近处的窦天烨把他按回去,“你晕血啊不知道吗?”
梅怀东:“……”
“你……你真不知道?”窦天烨看着他略带疑惑的表情,说道,“就是看见血就会恶心头晕,突然丧失意识之类的。”
梅怀东道:“我只是心性不坚定。”
“这叫晕血,是一种病,”窦天烨一指窗户,“不信你看。”
梅怀东顺着他的手指看见了窗纸上的血,半个字都没说,“吧唧”又拍在了地上。
几人没有扶他,觉得让他这么躺着挺好。
屋里再次安静。
几人听着外面的打斗声,都提起了一颗心。
恍然过了很久,又似乎并没有多久。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平息,传来了乔九带笑的声音:“好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谁敢出去?
窦天烨几人想象着尸横遍地、器官乱飞的场景,坐着没动。
谢凉起身开门,到了台阶上。
正是满月,银辉落了整个庭院,一切都无所遁形。
来杀窦天烨的共七人,三人被杀,其余四人则受伤被擒。
乔九站在院中,剑已经扔给手下,手里正把玩着一枚暗器。他今夜又穿了一件红衣,只是颜色比先前那件暗,此时和着月光与鲜血,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死神,既危险邪气,又勾魂摄魄。
谢凉瞬间眯了一下眼。
见到他现身,乔九朝他笑了笑,慢条斯理踏过地上的血走到他的面前,把暗器递给了他。
谢凉艰难地移开目光,打量手里的暗器,发现和在电视上见到的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没开刃。他问道:“怎么?”
“杀手楼排第十的杀手,”乔九道,“杀完人喜欢在尸体上放个暗器。”
谢凉道:“他们这次没派自己人?”
乔九笑道:“嗯。”
谢凉实在没忍住,对他抬起了手。
乔九扬眉。
“别动,有血,”谢凉说着摸上他的脸,轻轻用拇指擦掉快要干涸的一点血渍,语气如常,“好了。”
天鹤阁一众:“……”
活见鬼了啊,有人竟敢摸他们家九爷的脸!
乔九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立即道:“你又占我便宜。”
天鹤阁一众:“……”
卧槽“又”这个字用的好可怕!简直藏着某些不得了的东西!
“我是在给你擦血,”谢凉教育他,“少爷我可从没这样给别人擦过脸,你得感恩。”
乔九完全不买账:“我还从没让别人这样摸过脸呢。”
谢凉道:“那咱们扯平了。”
乔九盯着他:“你就是在占我便宜。”
谢凉道:“你要是非觉得吃亏,那我让你摸回来?”
天鹤阁一众:“……”
我的娘,这是谁啊!
谢凉见乔九眯眼,不等他作出别的事,岔开了话题:“劳驾让他们把院子收拾一下,我朋友看见了会害怕。”
乔九想起先前那几声惨叫,看看小心翼翼扒着房门往外暼的几个脑袋,又看了看面前的谢凉,问道:“你不怕?”
谢凉道:“我还好。”
他听见身后的开门声,便把暗器还给乔九,转身回屋把那几个脑袋按回去,告诉他们等一会儿再出去。
窦天烨见他跟没事人一样,震惊道:“我去你竟然不害怕!”
方延道:“大佬果然就是大佬!”
沉默寡言的江东昊也没忍住给了一句:“你真不怕?”
谢凉道:“我见过比这更惨的,习惯就好。”
窦天烨几人一齐惊悚地看着他。
谢凉解释道:“我父母离异,母亲一直在国外,我放假都会去看她,顺便也会四处玩玩。”
窦天烨几人:“所以?”
谢凉道:“我赶上过两次恐-怖-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