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都监见无人接比,想赛刀会近尾声,料再无更好的刀出现,便道:“本官宣布,丘镖头的五光斩蛟刀是本次赛刀会的……”刚说到这里,下面“头魁”二字尚未出口呢,李克先来到。王教习叫道:“慢,都监大人,还有一人来赛刀。”那个丘镖头一听,面带不悦,气可大了。心说:“头魁就要定我的刀了,咋还有人冒出插杠子,抢我的二百两银子,情殊可恨。”柯都监却是为之高兴,道:“怎么,还有人来赛刀?我以为住了呢。好,好,不怕来得多。”可是一瞅李克先的穷酸样子,面色可就转了阴。王教习对李克先道:“来,这位便是都监大人,快些拜见。”指引着,李克先连忙恭恭敬敬来大礼参拜,口称:“都监大人在上,草民李克先给您见礼了。”柯都监冷冰冰道:“罢了,李克先,怎么,你也来赛刀?可别拿着劣物来哄耍本都监。”李克先心说:“也瞧我下贱卑微,认为不称宝刀是不?就亮一亮,让你们吃一惊,发回呆。”正想的工夫,王教习道:“大人,您别观外表而轻之,他的确有一口宝刀,非常锋利,将小的所持一口精钢刀一削两段,如似过泥。”柯都监听个,半信半疑,“是吗?”脸色有了好转,成了“少云”,道言:“那快些亮出刀来,予本都监瞧瞧。”李克先抽刀出鞘,满厅内打了一个青闪,眩人目,晕人头。此刀寒气侵肤,水汽沾上能结霜,吹毛利刃、削铁如泥,杀人不沾血的宝中之宝宝家伙。更兼那刀柄尾端所镶嵌的宝石荡放七彩,别见出奇。柯都监看直了眼,道:“真好刀,好刀呀。”旁边丘镖头上前,道:“都监大人,刀观来好,然未必锋锐。小人的刀视之并不比其逊色,刀口上也不见得会差。好刀不在好看,而在于中用。”柯都监道:“也是,李克先,与这位丘镖头对一对刀,看那个雌谁个雄。”李克先道个“遵命”,与丘镖头相面对,双手握柄。有某位喝了声:“开始。”两位持刀人斜里飞刀,两刀相交,“仓啷”一声,再看那五彩斩蛟刀,被削为两段。而另瞧七宝屠龙刀,分毫未损。柯都监欣喜非常,叫道:“李克先,你的刀是刀中之最,宝中之宝,刀魁非此刀莫属。”李克先道:“谢都监大人夸奖。”柯都监问道:“此刀何名?”李克先回答道:“禀大人,此刀唤作‘七宝屠龙’。”柯都监道:“好个‘七宝屠龙’。”这边高兴了,但那位丘镖头却伤了心,之前趾高气昂的架势早没了,变换成了另一副样子,“扑通”跪于地,手捧两截断刀放声大哭,心里当然太过难受了。柯都监大忿,道:“怎么在本都监这里悲戚?真丧气。一口破刀值得这样吗?心疼就别来赌胜。来呀,给丘镖头合计一下赏银。念之可怜,之外加他十两。送他走。”丘镖头未加答谢,只是悲。又可惜那“五光斩蛟刀”,差一点就是头魁,却末了杀出把“七宝屠龙刀”,占了鳌头,教人多么窝囊。丘文自认倒楣。那口斩蛟刀虽克刃多多,为他赚了达五十两银子,但又岂能换来一口完整的。想重新把它铸接起来,却未必能找到名匠。
柯都监把其他人等打发去了,领着李克先来到客厅,赏之一个座位,并吩咐仆人奉茶。李克先一见,有些受宠若惊,坐那儿很不自然。二人边品茶边聊。柯都监问李克先:“瞧你的样子是穷苦人,却何来这样一口宝刀呢?”李克先道:“此为草民祖上遗留,传至我手上。因草民的母亲重病卧床,无钱求医,见大人赛刀会告示,并不痴想那二百两银子,但能得十两就好,好为母亲治病。所以,前来赛刀,碰一下运气。”柯都监道:“却原来如此,看不出你还是个孝子呢。但不知你祖上都何人?想一定有一位武林先贤吧?”李克先心实,不敢隐瞒,道:“小人的祖父便是当年江湖上闻名的‘刀中第一绝’,‘夺命神刀’李辰李彦中。”便把家世简单地说了说。柯都监道:“却原来你是李老英雄的后人,怪不得你家里有那至宝七宝屠龙刀呢。”又聊了一阵,柯都监拿过李克先的宝刀连掂量带细观,爱不释手,不住地叫:“好,好刀。”转脸命管家:“拿银子来,四百两。”时间不长,有人端来了两大盘银子。柯都监指着一盘道:“此是纹银二百两,允下第一刀的赏赐。”又指另一盘道:“此也是二百两纹银。本官平生只有一个嗜好,最爱上乘宝刀。虽收藏有几口,但不是太过中意,以未遇至品为憾事。今见你的七宝屠龙刀,令人把玩难舍,倍是喜爱,想再加二百两银子与你,求你这口宝刀,不知肯让否?”李克先一听,慌忙起身离座来拜,道:“大人,此万万不可。此刀乃我家传之物,见之如见先辈,断不能出让以求钱银的。若与了大人,岂能对得起上辈呢?恕小人不能从命。请大人收回银两。”柯都监听言不悦,道:“怎么,本都监花这么多银子求你的宝刀也不允?遇旁人,闻我喜刀,无偿奉送都嫌来不及呢。你好不识趣。此七宝屠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