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金争玉藏生死旗(二)
一座宫殿突兀的在眼前立起来,抬头看去,人已经处在殿中。珠帘壁画,彩栋飞梁,隐约是见过的。一间空空荡荡的大殿中并无一人,又似乎只有一人,便是程问晓自已。他也不知何时来到这,但觉四下十分眼熟,曾经见过的。忽然想起了,这里不就是程家吗?
面前忽然有一幅长卷卷开,卷上空无一字一彩。左卷边有一人踏出,身披黑服黑甲,头发散乱,胡须垂到颈下,黑眼横瞪,煜煜精光。他右手伸出,抓住一只大笔,在左卷狂洒劲拖,一山一山便出来了,山山交垒,便是一片群峰。
右卷边又有一人走出,也是黑衣黑甲,只是他头发胡须比左边那人短了许多,也不杂乱,倒像个书生。右手也拿出一把笔,在右卷开始挥墨,墨水如泼,一条条大河便出来了。
山河越泼越广,越泼越近,终于交接。山河交接后又转了过来,画上山水似乎变成两道黑烟,在纸上疾转着圈。
程问晓看得心惊肉跳,不知因何,心中竟隐隐害怕。右边那人口中喃喃不知说什么,像是呓语,左边那人也开始说话了。两人边说边泼,画上山水渐渐清楚,但又似两个黑点互对着转。
突然左边的人大喝一声,将笔收了。程问晓吓了一跳,见画已画毕。他虽看不懂画,但见画上笔墨纵横,似雄鹰扑击,似劲草狂风,心中也知此画价值不菲,自道:若是这幅画拿出去卖,定然能值不少钱。
右边那人也收了笔,将画卷卷了收起。两人收了画卷后又开始在地上扒砖,取出了十多块砖后,将画卷放了进去,再把砖盖上。
程问晓心道:“这画竟然藏在这里,那我岂不是可以等日后来挖出。”忽然左边那人缓缓道:“金争玉藏!”声音十分平缓,威严赫赫。
程问晓听到这四个字,突然脑袋一痛,心中一沉,整个人天旋地转起来,再也看不清眼前事物。
突然起身坐起,面前一片黑暗。他掀帘下车,才知道只是一场梦。这场梦做得诡异无比,却又记得清楚,实在不知因何而梦。
当时月亮高悬,月光盈盈照了下来,四下一片明亮。远处长草因风而动,晃影在地,只发出轻微响声,寂静无比。
程问晓见师父、师妹都不见了,整辆马车竟只剩他一人。心中恐慌起来,周围乱看过去,也不见一人。
渐渐的,身上被月光照得冷了。心中笑道:“原来师父真的不要我了……他救我出来就走了……师妹……师妹应该也回去了……”一时凄凉落寞无比,自他家破人亡后,便无一个亲人,虽认识宁废柴不久,且宁废柴总是出些刁钻古怪的题为难他,但终究是好意,程问晓早将他视如亲人。宁废柴收苏忆云、夏秋风为徒后,三人更是结成好友。这段日子对他来说真是最为开心,却不料一觉醒后,身边再无一人。
程问晓苦笑一声,披着月霜不知站了多久。又想起了父母,心道:“爹爹妈妈自死了后,我连个拜祭地方都不知道在哪……他们在哪?”忽然很想回到程家去看看。
他想法确定,也不迟疑,取了长剑往回走去。开始原不识得路,上了大道后渐渐清楚。他身上有伤,走路不快,走了半时辰也接近了杭州城。
此时心中伤苦孤独,只觉今后只剩自已一个人了,也不太惧怕点苍派正在寻找他。又走了小半个时辰,从偏门进去。城里一、两里才有一盏微灯,四下甚暗。他记得路线,摸着走到程家。
程家如今自是一片废墟,与那日所见无二。程问晓走了进去,此时此景,想起前事,跪在地上,眼泪渐渐滚落,道:“爹爹,妈妈……儿不孝,不知道你们在哪……如今那花雨七剑都死了,我已经给你们报了仇……你们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哭了一阵,扶着一面破墙站起,影子投在地上。他望着天上隐入云层的月亮,道:“月好圆……中秋难道要到了……”更加悲伤寂寞。
又想起了与苏忆云、夏秋风两个师妹平日在一起的嘻笑玩闹,嘴角不禁扬起了一丝微笑,转而又化作悲伤。
站了良久,想起梦里所见,心道:“会不会那地下真的有东西?”走出房门,细细想着梦中那两人埋画的地方。
在地上点了一团火,捡开一个破墙下的碎石,取出长剑挑去砖块。火光照耀下,只见砖块仍显黑焦色,可知那天大火猛烈如斯。
他挖了五、六尺也没见到什么,心下一叹,道:“原来只是梦。”但既已来到这,也不轻易放弃,在旁边几处又挖了起来。
掘了五、六个深坑后也没发现什么东西,心下正要放弃。忽然见到深坑中似乎显露出一角布,他伸手摸索,抓住一个东西缓缓向上拉起,又使剑将旁边土石掘开。
取了出来,见是一个长方物品,其上包裹着一层黄布。程问晓心下大奇:还真的有东西。翻玩那长方物品,甚轻,并不重。那黄布有两头接角,却用针线缝上了。他知此物埋在自家地下,一定与自家大大有关,本不愿损坏黄布,但又急欲想看清里面物品。取了长剑沿着针线位置割开,将黄布掀开,露出了一个黄木箱子。
箱子空置着一个小锁,小锁却未锁上。程问晓将小锁卸下,移到火前,把箱盖缓缓打开。箱子中只放了两本书,书页焦黄,年代已经不久了,却非什么画。
程问晓大奇,小心翼翼将书拿起。由于久置箱中,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