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华听着也是云里雾里的，不过瞧着老人每每讲到高铮时情绪就颇为激动，内心不由的也是戚戚然。

所以高铮真的有什么事儿才会变成那样的双重人格吧，她现在也是满腹的疑惑想要问清楚点儿。不过，彭华想了想还是决定把疑惑吞进肚子里。毕竟不忍心再撕开老人家的伤口了。

“没事儿的，奶奶，高铮现在好好的啊，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呀，要放宽心才好。过去不开心的事儿咱们统统忘了好不好。”

彭华也不好说什么，就拉住高铮奶奶的手很温柔贴心的安慰到。

“对对，我老婆子才不要伤心呢，我还等着抱我的大胖重孙呢。你们可要好好加油啊。”高铮奶奶用有些干瘪的手拭去自个儿眼角的泪珠。谈到这话儿时又不忍不住激动起来。

(#?Д?)彭华已经目瞪口呆，“奶奶，其实我和高铮”

“奶奶，爷爷叫您进去听戏了，七点二十，您最爱的黄梅戏曲儿。”

彭华还没解释完，就被高铮一脸镇定的打乱。

高铮奶奶这次但是颇为睿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还是陪老头子去听戏吧，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时时刻刻都想黏在一起。”

边说着边颤颤巍巍的杵着一把梨花木拐杖，进了房间。这次速度可老快了。彭华说着扶扶她都被果断拒绝了。

葡萄架下转弯只剩下了高铮彭华二人，气氛微醺又尴尬。两人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什么话来。

高铮缓步移到彭华的面前，就着上方悬着的一盏有些小灯散发出的有些昏黄的光线。彭华娇小的身躯整个被高铮的影子笼罩着。

那一刻，情绪莫名。心跳却有些慌张的加速。

“想听故事么？”高铮有些低沉的嗓音流露出来。

“你介意我听故事么？”

彭华反问到，毕竟那是伤疤，没必要揭开在别人眼前。

“大概，我以为这样的我，更会让你不会畏惧我的靠近。毕竟，女人都有母性的不是么？呵呵。”愉悦的声音从喉咙中溢出，高铮半真半假的对彭华解释着。

也不听彭华对他的回答，就径直坐在了彭华的旁边。

开头总是带着几分尴尬，或许藏了太久的秘密，高铮想今晚一定是魔怔了才想撕掉所有的伪装。表现出那么一个狼狈不堪的自己。

“很久以前，有个小男孩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自己身边永远只有爷爷奶奶的身影。即使自己的父母偶尔回家，也是对自己一脸冷漠的表情，从来不会得到一个拥抱的啊。”

高铮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望着远方，好像时光重合到十几年前。那时的自己做的最多的事儿就是发呆吧。

彭华想要做些什么去打破这样压抑的气氛，却很自知的发现所有的言语与行为都是只能用苍白二字来形容。

一个人的过去的不堪与难过，终究是一头活在回忆里挣扎的困兽。寂寞太久，或许会渐渐温柔在岁月里。但是绝对不会消失在生命中。

“当时他经常为这些事向那些骂他有人生没人要的野孩子大挥拳头。武力就算不能压制流言，但是看着他们畏惧的眼睛，那个男孩就觉得充满欢乐感。”

“可是做了那么多坏事的男孩依旧没有得到他期待的责骂或者教育。重复的不过是更加无声的漠视。就像本来家里就没有这个孩子似的。”

“后来，成长到16岁的他厌倦了所有，生命仿佛真的不值得期待。于是很安静的在他母亲最常去的湖边一跃而下。当时他只能游20米。于是他想着，往中心游吧，灵魂将这里作为归宿，或许母亲眼里有些涣散没有边际的深情在她望着这湖水时也算看到他了呢。”

“最后？最后当然没有成功。疼爱他的奶奶一直哭喊着呼唤她的乖孙。邻居会水的大伯救起了他。连日的高烧不退，守候在他身边的只有他的爷爷奶奶。至于他期待的身影，已经为着所谓的理想生活远行。那是他就想，也罢，权当没有过，权当从未期待过。要做个好孩子啊。可是自己真的好累。”

“于是迷糊中有了另一个人格的出现，温柔阳光，谦虚懂事。多好啊。所有的人都认为他遭过劫难终于懂事。只有他的家人渐渐发现端倪，忧心忡忡。”

“就这样跌跌撞撞的长大，两个人格偶尔调换。然后”

高铮突然停止了讲话，侧身望着彭华。

“然后，什么呢”彭华已经听着有些哽咽。

“然后他在工作的第二年，遇见了一个姑娘，最后悔的却是他不是先于自己的第二人格遇见这个姑娘。让她对他有那么多的厌恶与畏惧。”

“……不是的。”刚说出这句，却有些无力。以前所有的情绪都来的太明显，如今找不到一点点借口去掩饰。

“可是，他很感谢那个姑娘，让他有了更多的向往，即使一切来的突兀又离谱。但是爱就是这样的模样啊。因为爱上了她，所以变得更加强大。所以开始感受世界了。”

像耳朵边经受烟花炸裂的震撼。彭华只能呆呆地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可是即使是再怎样的精神焕散。爱那个字还是很直接的飞进她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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