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去探过后回来答道:“老太太,是张姨娘,她在院子外头跪着,说要求见老太太。”
“什么事?让她别嚎了,进来说话。”
孙嬷嬷领了老太太的命令,就去门口给张氏传话,张氏得到了老太太的召见,几乎是飞奔着进了老太太的屋,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对老太太磕头说道:
“老太太救命啊。求您让诺儿回来住吧,她在梅家真过不下去了啊。”
张氏说的声泪俱下,可是老太太却是丈二摸不到头脑,对她的话表示不解与怀疑:“怎么梅家虐待她了?”
张氏连连摇头,哭泣的声音更大了,急得老太太将筷子‘啪’的放下,说道:“别嚎了,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但是声如洪钟,霸道了一辈子,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造次,张氏本来胆子就小,见老太太发怒便就真的不敢哭了,在一旁硬是憋着气,气顺了之后,才说道:
“不是梅家虐待她,是她……她,她变了!她变得不像是温诺,而像是另一个人了。从前她对我虽然不好,也缕缕说教于我,可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我一声不吭的啊。”
老太太蹙眉不解:“你是说,她变得不对你凶了?”
张氏想了想,然后才犹豫着点了点头,却不了被老太太冷笑了一声:“她对你不凶了,你反而不自在了?”
老太太看着张氏是越看越生气,当年若不是她爬床爬的快,就她这样的出身,这样的人品,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儿子收她的,就是做妾也不行,这样的女人太过软弱,生出的孩子定不能很好的教养,而事实证明,她的这个猜测是对的,张氏一生就只有温诺一个女儿,可是她把温诺教成了什么样子,大家有目共睹,所以,有的时候温诺对张氏无理,她这个最重礼法之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自己酿的苦酒,总要她自己喝完才是。
张氏又是一阵摇头,表情像是纠结的很,可是,却又没法说出什么正经的东西来给自己辩驳,容吟霜也放下了筷子,温和的对张氏说道:
“张姨娘的意思是不是,温诺妹妹的神态举止与细节品味变得不一样了?”
张氏擦了把眼泪,然后看着容吟霜,又是一阵头如捣蒜的点头赞同:“是是,就是这样的。”
容吟霜深吸一口气,对张氏的组织能力表示很怀疑,于是又说道:“张姨娘可否形容一番具体的变化?比如温诺妹妹从前喜欢什么,现在变成什么样,或是品味,或是口味,总要有对比,才能说的清楚吧?”
张姨娘经过容吟霜的点拨,终于有点明白了过来,立刻回想诉说:
“诺儿从前绝不会穿红戴绿,她从前最讨厌的就是这两种颜色,头上盘的髻,身上穿的衣,就连口味都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她不喜吃辣,可是最近却是嗜辣如命,我与她说话,她也从不以正眼看我,我问她问题,她也从不正面回答,可是,老太太您是知道的,诺儿的脾气根本不会这么安静的。”
“……”
老太太听完了张氏的陈述也陷入了沉思,然后她将目光投向了容吟霜身上,看了一会儿才对张氏说道:
“那你想让我如何救她?”
张氏见老太太松口,赶忙跪着走上前,来到老太太的膝前说道:“只求老太太让诺儿回来住一段时间,她上回就是回来说梅家……不干净,现在她变成这样,我,我也觉得梅家是有些问题的,诺儿若是再继续待下去,说不定就真的要出事了啊。”
老太太想起之前温诺想回来住,是她亲口将她赶出家门的,怪不得张氏今日会来求她,看了一眼容吟霜,然后老太太干咳了一声,说道:
“回来住也行,但只许由旁门进入,只许她在你那院里出没,不许她到家里其他地方去,对外也不能说梅家半点不是,既然这个夫婿是她自己挑的,那就断没有说人家不好的道理,别说如今这空穴来风的事情,就是真有什么不好,也是她的命,就该由她受着,听到了没有。”
张氏听着听着,又像是要哭了,拼命忍着才没把眼泪掉下眼眶,咬着唇点头算是答应了老太太,老太太挥了挥手,张氏就被孙嬷嬷请出了院子。
张氏走后,老太太转头看向容吟霜问道:“老大家的,这件事你怎么看?你觉得那丫头是中了邪吗?”
容吟霜沉吟片刻后才道:“是不是中邪要看了才知道,不过,一个人的各种品味与口味,不会因为她嫁了人就发生剧变,上回老太太将温诺妹妹赶出郡王府的时候,我也瞧见过她与张姨娘交流的方式,的确很……强势,这样一个脾性的人,如何会对张姨娘突然冷漠下来呢?再怎么说,张姨娘也是她的亲娘。”
老太太将容吟霜的话想了一想后,才又说道:“行吧,那等那丫头回来住了,你就替我老太婆跑一趟,看个究竟,虽说我也不赞同她这种动辄回娘家告状的举动,但若是真的有事,那也不能袖手旁观。”
容吟霜点点头,说道:
“若是在府里,我自然不会推辞,不过,照张姨娘的说法来看,若是温诺妹妹真的中了邪,怕也不会肯轻易回来的,到时候若是温诺妹妹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