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诛心之言，让南宫晓梦整个人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哪怕是酷热的天气，依然感觉浑身冰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七大圣者绑架了皇帝，还是皇帝欺骗了自己……还是……

南宫晓梦一时间彻底的陷入混乱之中，她不知道该相信谁，更不知道自己曾经相信过谁。或许，自己很早以前就知道，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吧？

夜魇继续冷笑道：“请离开吧，既然你已经做了取舍，就不要再来打扰老夫清修。”

这句话一出，南宫晓梦的心更是突然停顿了一下。

这些年，她只知道自己是如何的想念岳天河，殊不知，早在三年前，自己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宁愿相信一个漏洞百出的理由，也不愿意相信岳天河赌天发誓的誓言。

“我……”

南宫晓梦嗫嚅半晌，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能说的出来。因为，她已经无力在为自己辩解，只能眼看着夜魇再次消失在绿色的丝绦之中。

启辰山上，古天河看着已经有几分峥嵘模样的军队，心里升起一片自豪之意。

大荒山之地，果然是兵家福地。这里的山民几个月之前，还是只能在山里打猎。可是，稍微经过训练，就成了一群威武庄严的大军。

自从接到蛮族出兵的消息，古天河接连在大荒山中布置了三道防线，都是选取山谷或者拗口之间最为险要狭窄之地。这样的地势，向来只需要很少的兵力就能把守。只是，对于蛮族来说，他们也有很多手段可能突破。比如说，一旦有蛮族的巫师随行，这些险要之地的存在就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巫师释放的法术，足以把关口的那一小撮人给全部弄死。所以，古天河不得不派出一些灵修公会的人随军，到时候好随机应变。至于他自己，已经在狭窄之处布置了十几个大阵。至于能阻挡敌军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

由于受到蛮族入侵的影响，启辰山山脚下刚刚兴起的集市，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那些刚有打算在这里安家的商贾，一个个又赶着马车离开了。这让古天河很受伤，却又不能加以阻拦。一旦用武力胁迫这些人，以后想要让商队来到大荒山，那就千难万难了。

也是自从当了这个大荒山的领头人，他才渐渐意识到，武力终究只是辅助，不是决定事情成功的全部因素。

检阅完自己的军队，古天河回到启辰山上的城主府中，对着地图一阵发呆。不一时，李若水从外边走了进来，低声道：“天河，我已经把你交代的任务，布置给灵修公会的那些人了，他们很愿意帮忙。”

自从流火城灵修公会被打击，那些逃出来的灵修者就齐聚大荒山。不知为何，天启帝国不管是军方，还是圣皇亲卫，都没有进入大荒山的打算，这让那些灵修公会的人觉得，大荒山是他们唯一避难的场所。因此，一个个老老实实呆在大荒山，并生怕古天河把他们给赶出去。

由于原来的会长已经死了，因此，李若水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这些灵修者的会长。只是没有经过灵修公会总部的任命，有点名不副实罢了。

古天河轻哦一声，道：“若水，你来看看这里，我总觉得蛮族的这次入侵好像不对劲，似乎……根本就不是打算从西边进入天启帝国，而是专门奔着咱们来的……”

地图上，已经标注了一面面小旗子。红色的代表的是草原蛮族军队，绿色的则是大荒山防御的重点区域。只不过，地图上红色的区域如同海洋一般辽阔，而绿色的旗子，却像是几只海鸟一样孤单。

李若水看了一会道：“这个……我看不懂，不过，据我打探的消息，蛮族自从兵临水川口之后，并没有继续行进，而是在那里驻扎下来。草原巫师也建起了祭坛，似有长期与我们对峙的想法。”

古天河道：“这不对啊……草原蛮族最忌讳的就是打这种拖拉仗，因为，他们根本拖不起。虽说，他们的后勤补给就是一群牧人赶着牛羊，有着无边的草原，可以说遍地都是补给，比起我们来说，要轻松许多。可是，支应几十万大军，他们也撑不了多久。除非他们能把所有牧民的家搬到这儿来。可是，他们路上要越过一大片戈壁沙漠，这根本就不可能办得到啊。”

李若水也疑惑的道：“是啊……他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呢？难道说，他们只是想吓唬下咱们？”

李若水本是无心之言，可是，古天河听了之后却眼睛一亮，道：“对了，他们就是想吓唬咱们一下，然后逼迫天启帝国做出一些让步。或许，他们又想在边境开放贸易，建立市场了。”

这方面的东西，李若水知晓的不多。可是，古天河这个曾经与太子赵破虏一起主持北伐事宜的统帅，却知道的非常详尽。

说起来，草原蛮族之所以经常入侵，其实都是因为太穷了，所以才来侵犯的。与天启帝国的农耕文明不同，草原蛮族除了牛羊，几乎什么都缺。在天启帝国常见菜刀、剪子，草原蛮族都无法打造，以至于，他们只能通过杀戮来抢掠。

几十年前，天启帝国也曾试着开放贸易，允许草原蛮族在边境进行交易。一开始，他们倒也懂规矩，知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是，时间一长，这些劫掠成性的蛮族就故态萌发，干起了强买强卖的生意。随便拿一把羊毛，就想把天启帝国商人手中的精致丝绸给换走。这样的生意岂能长久？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