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们沉重的马蹄声骤然响起,数百骑一齐发起冲击的声势已经颇为惊人,虽然距离尚远,仍然惊得一些流民们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数百支长箭如蝗虫般猛然从骑兵阵中窜出,在流民们面前十几步的地方插得密密麻麻,如同长出一片茂盛的庄稼。
流民们蓦的骚动起来,有人惊叫着跌跌撞撞的向后便跑,原本便已杂乱的阵形更趋混乱。
“现在他们应该冷静下来了吧?”南鹰轻蔑的一笑:“我来和他们谈谈,说不定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说着双腿一夹马腹,单骑向流民们驰去。
高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喝道:“典韦!跟上去!”
“诺!”典韦大大咧咧的将双戟挂在马鞍两侧,空着手跟了上去。
“又是一个麻痹大意的!”高顺哭笑不得,只得再次厉声道:“曹性何在?随行保护中郎将大人!”
“是,末将领命!”曹性纵马上前,他将长弓用脚撑开一半,贴于马腹,然后右手搭箭在弦,这才不紧不慢的左手控缰,跟了上去。
高顺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一个可以信赖的部属啊!
南鹰纵马来到流民阵前,他旁若无人的慢腾腾翻身下马,在道旁找了块大石一屁股坐下,才向最近的一个流民叫道:“你!别看了,对,就是你!帮本将去叫你们的头儿来,本将和他说说话!”
那个长得老实巴交的流民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张大了口,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他求援的瞧了瞧身边的同伴,却发现他们个个也是面面相觑,满面尽是茫然之色。
他略一犹豫,正在想着要不要答应下来,南鹰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大喝道:“能不能象个爷们?扭扭捏捏的,你当自己是大姑娘呢!去不去?给个痛快话!”
那流民浑身一抖,正要转身去叫人,只听一个雄壮的声音淡淡道:“不必了!我已经来了!”
一个年轻人分开人群行了出来,他体型健壮威武,粗豪的面部棱角极具男性魅力,正两眼不眨的盯着南鹰。
南鹰与他利若激箭的眼神一碰,只觉双目一疼,差点没有下意识的扭过头去,不由心中大骇,怎么这支状若乞丐的流民之中竟会有如此人物?
那年轻人亦是眼神一痛,终是无法抑止的避过了与南鹰的对视,心头更是大惊,自己有备之下竟然仍在气势之上落在下风,看来这位汉将定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悍将,否则怎能保持如此静若泰岳的从容自若!
那年轻人心中凛然,面色仍是平淡如前,施了一礼道:“不知将军相召,有何指教?”
“你这话可是有点意思,应该是本将来问这句话才对吧!”南鹰对这年轻人倒是再也不敢轻视,他尽力放缓口气道:“你带着这么多人阻住我大军去路,是不是受了别人蛊惑?若你迷途知返,本将便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是有人告诉了我们一个消息,说有汉军身怀巨量的钱粮途经此地!”那年轻人稳稳道:“可是我们没有受到蛊惑,来此阻路是我们自己的意愿!”
“什么!”南鹰不由心中一怒,他霍然起身道:“这么说你想公然抢劫官军了?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不知道凭本将手下的兵马,只消半个时辰便可以将你们斩尽杀绝!”
“虽然小人不知道将军是谁,但是也能看出你部下的厉害,你确是能够轻松的杀光我们!”那个年轻人不动声色道:“可是将军没有发现吗?我们这些人跟死也不过是一步之差,又怎么会畏惧将军的威胁?”
“你!”南鹰大怒,突然他笑了出来:“好小子!很少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算你有种!”
他重新坐了回去,微笑道:“你到底有什么想法?说吧!”
“小人并不是一个傻子,当然能看得出来一件事!”那年轻人眼中猛然闪现出希望的光彩:“将军身负重大使命,而且更有很多人暗中窥测,只是不敢触犯将军的虎威,这才想引小人等来此送死,他们才好混水摸鱼,不知是也不是?”
“看来本将小看你了!”南鹰猛然一怔,“既然你小子明知受人利用,为什么还敢来此抗拒官军?”
“将军错了,从一开始我们便没有要抗拒官军的意思!”那年轻人面色沉重的一指身后,“我们只是不得不来,因为我们已经快要死了,因饥饿而死!”
“接着说!”南鹰脸色沉了下来,他已经听出了那年轻人的言外之意。
“我们只是想将军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赏我们一口饭吃!”那年轻人诚恳道:“我们必终生感念将军恩德,又怎敢冒犯于您呢?”
“你想要多少呢?”南鹰木无表情道。
“这个嘛,小人刚刚已经粗算了一下!”那年轻人突然堆起了一脸的笑容:“从将军队中的三百辆大车数来算,如果全是粮食,那么至少有粮二十余万石…….”
“没有那么多,本将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南鹰打断他道:“只有十五万石左右的粮食,其他大多都是一些帐篷被服和破旧铁器”
“而且,本将也不怕向你坦白,这些大车之中的粮食被服和破铜烂铁都不算什么,真正贵重的还是黄金和钱!”南鹰眯起眼睛,仔细的注视着那年轻人的反应:“最少也有上亿钱和上千金!”
那年轻人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喜道:“太好了!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