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看到罗九宁的那一刻,忽而就是一怔,接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竟是你,罗九宁,真好啊,萧蛮诚不负我,果真就把你给抓来了。”
不过,穿着男装的罗九宁看起来并没有废后想象中的害怕和栖惶,笑着屈膝一个万福,她竟是个一点也不怕的样子。
“萧蛮,你难道没告诉她,裴嘉宪眼看就要登基为帝了,而他绝对绝对,不会回来救她?想想我的靖儿吧,他为了你,连命都能拼上,你却为了老四那么个冷情冷肺的男人,弃他于不顾,有今日,是你活该。”
真是天造地设的好同盟,她如今只想要罗九宁痛苦,而萧蛮呢,萧蛮想要折磨的裴嘉宪生不如死,或者他们没有颠覆江山的能力,但他们以一已之力,誓要毁灭了罗九宁,也毁灭了裴嘉宪。
“母后这儿,就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吗?”身着男装的罗九宁,仍还是个少女的样子,笑起来依稀还是往昔的佻皮样儿。
“我饿了,要吃东西。”她说。
萧蛮接近忍无可忍:“本府已传了消息,裴嘉宪只要不禅位,本府就要将你生剐,你竟还有心思吃?”
“萧惕隐,我从七岁那年进安济堂,见过临终将死的人,或者比你见过的都多。”罗九宁笑着,就坐到了棵香樟树下。笑道:“我也知道人临死的时候,最想要的是什么,没人贪图衣着,也没人贪图荣华富贵,人人所想贪图的,都是一碗热汤饭,毕竟黄泉路冷,吃碗热汤热饭,才好上路。”
被废之后,这南宫再无人往来,整整一年,就连砖缝之间都生了荒草,唯独这棵香樟树下,因为废后时常走动,坐着,还算干净。
“你想吃什么?”萧蛮耐着性子问道。
他和罗九宁其实无仇,而且,她还替他养了好几年的孩子,照顾媛姐儿照顾到无所不至,而今日,他终将要在这座宫廷之中,拿她给裴嘉宪种上一段,叫他此生都难以忘记的噩梦,当然就想在临死前,对她好一点儿。
“我要一坛热乎乎的黄桂稠酒,再要一盘热热的甑糕,边吃边饮。遥记我九姨当初,就是为了一盘甑糕,一坛黄桂稠酒,才会从洛阳跑到长安。她还总跟我说,有个男人,相见第一回,便请她吃酒,吃的恰是黄桂稠酒,请她吃糕,吃的恰是甑糕。”罗九宁舔了舔唇,淡淡道:“给她这俩样东西的男人害死了她,如今,也顺带着,送我上黄泉路吧。”
萧蛮自打陶九娘死后,就满是仇恨的一颗心,忽而就仿如被利刃划过一般,锐痛了起来。
“胡说,她是叫裴嘉宪给害死的。”他顿时声厉,一张脸也变的惨白。
罗九宁笑了笑,坐在椅子上扬起头来,光洁而饱满的额头,一张圆圆的小脸,青色,束腰的男装,恰就是当年陶九娘扮作男子时,行走江湖的模样:“她天生菩萨心肠,救死扶伤,你贪婪而又狂妄,杀人如麻,你们本就性格不合,你还真以为,她是给我丈夫害死的?”
萧蛮的脸色愈发的惨白,废后在旁痴痴的望着。
罗九宁坐在椅子上,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祈祷着。她当然不能死,她绝不能死在这儿,为了儿子,她也得从萧蛮手中活着逃出去。
而恰在此时,裴嘉宪带着一众带刀侍卫们,也到了南宫门外。
第124章 移花接木
“她不是我丈夫害死的, 而是你, 是你亲手害死了她。”罗九宁的语气依旧淡漠, 但是,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激怒萧蛮。
萧蛮示意属下们将罗九宁捆起来,她横竖是一挨就要喊的, 索性便尖声大叫了起来:“啊, 疼,我疼。”
而就在这时,一直守在宫门上的探子忽而就敲了三下门:“大惕隐, 康朝皇帝未写禅位书, 反而是往太液池方向去了。”
萧蛮呼吸明显一滞, 因为他所带来的人, 如今就隐藏在太液池中。
废后已经开始尖叫了:“杀了她, 萧蛮, 就在此刻,杀了她。”
她已经收拾准备好了一切, 只等萧蛮了。
显然, 裴嘉宪压根儿没想过要服输?
而裴嘉宪不肯禅位,便是她和萧蛮共同毁了罗九宁, 然后, 她就带着萧蛮一起,从这南宫中的水道之中,先逃到太液池中, 再带着裴靖,叫隐在太液池中的那些契丹人护卫着,逃出宫去。
萧蛮挥退了众人,却是从腰间抽了枚青瓷制成的瓶子出来,而南宫里他手下这些契丹武士们,似乎很怕那只瓶子似的,就纷纷往后躲着。
“割了她的头发,再割一段她的小指下来。”萧蛮扬手指着罗九宁,示意两个契丹武士上前。
瞬时,两个契丹武士就逼了上来。
罗九宁以为割发割手,就是要杀自己了,吓的大声叫着便往后退:“好一个痴情的种子,总拿我九姨作借口,可是,难道你不是为了辽国太后的南下之梦才来的?”
“拿我当个孩子来哄,尽说些情情爱爱的鬼话。”罗九宁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嘶吼。
“为了能圆辽国太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