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暗流  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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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山脚,山脚处却站着一魁梧人影,在月光下显得威武不凡,麻衣少年带着柳若兮走上前,少年对着那人开口道:“姬老先生,是来寻姬凌生的?”

来人正是姬长峰,姬长峰哈哈笑道:“那小子用不着我管,倒是阁下不露出那一手,老夫还不知晓阁下的存在呢!”姬长峰故意放低了身份,对少年显然极为重视,而姬长峰以平辈相称,放眼思岳又能有几个人。

少年笑而不答,姬长峰随意问道:“阁下现在要离开了吗?老夫可还没尽地主之谊。”少年摆摆手示意不用,轻笑道:“老先生不用担心,我不会掺和进来的。”姬长峰见他直接挑明也就放下了戒心,正声抱拳道:“那老夫就不送阁下了!”

麻衣少年带着柳若兮离去,姬长峰背对着两人突然喊了一句多谢,是为了姬凌生,少年的背影一顿,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两人走后,姬长峰站在原地,心中震惊,如此修炼天赋,当真是旷古绝今,难不成是最高的九道灵根?怪不得天资过人的柳丫头都跟着他。

姬长峰抬头看向山顶,以姬长峰的目力隐约可看见那里坐着一个人影,姬长峰眼中透着慈爱和担忧,自语道:“就算你不能修炼爷爷也要给你打出一片大好江山让你挥霍!你奶奶和你母亲在天上看着你,我和你父亲在地上护着你,我姬长峰的孙子还能让别人欺负了不成?”

······

姬凌生坐在山顶悬崖边,这深宵的冷风吹得他有些心烦意乱,麻衣少年的话语让他很动摇,很久以前就坚定的道路变得不怎么平稳了,摇摇欲坠。

姬凌生伸出手,尝试了一下,并没有麻衣少年的那种奇景,原本听见柳若兮的天赋异禀已经够吓人了,十几岁的年纪就达到了玄宫第六门,但那麻衣少年比之柳若兮不知强了多少,那种修炼天赋绝对是世间罕有,很可能是传说中的九道灵根,而自己这灵根一道也是世间罕有,姬凌生无奈的笑了笑,这算不算一次伟大的见面?

姬凌生盘坐着看向山下,整个思岳城在月光的轻唱下进入梦乡,偶尔亮起的几抹灯光很快又熄灭了,姬凌生看向南部却看不到隔得远远的姬家,倒有一处灯火不灭,应是雪玉阁无疑了,更远处,高大的城墙隔着一望无际的森林原野。姬凌生收回目光,看着天空出神,一轮峨眉月似乎有意轻装出行,只带了几个平凡的星仆,姬凌生看着略显暗淡的夜空,突然觉得这片天真的有些矮了。

十六年前,姬凌生呱呱坠地,一件喜事伴随一声噩耗,姬凌生的母亲因难产而死,满身伤痕的姬玄抱着妻子的尸体扬天长哭,脸色铁青的姬长峰不顾老伴的反对毅然给刚出生的孙子取名为凌生。

姬凌生慢慢长大,姬长峰和姬玄却发现姬凌生没有和天地灵气产生共鸣,没有遗传到姬家优秀的修炼天分,在姬凌生八岁那年,为他进行了一次灵根检测,一道灵根!在姬长峰父子复杂的脸色中,姬凌生哭着鼻子跑了出去。

这件事因家仆的碎嘴传了出去,姬长峰大怒之下赶走了大半仆人,让姬家变得冷清。年幼的姬凌生不知道不能修炼有什么后果,他只知道自己的小小梦想破灭了,从此旁人看他的眼神变得不一样,姬凌生看不懂,只觉得这种眼神很奇怪。

后来的姬凌生也知道了自己成了思岳的一个笑话,一个只要他不死就不会停止的笑话,一个可能他死了也经久不衰的笑话。使他坚强的就是爷爷的慈爱,父亲的期盼,白月的支持,这是奶奶去世后对他最珍贵的三个人。

再后来,姬凌生学着看淡那些世俗言论,看淡修炼这件事,放弃了遥不可及的梦想,他选择了痛快的活在当下。家人的关心让他温暖,对“仇人”之后的打压让他有种报复的快感,在雪玉阁的花天酒地也让他感觉真实,所以这荒废的梦想又有什么大不了,他一直都是这样来安慰自己的。

而如今,他坐在山顶迷惑不解,那种渴望却得不到的感觉是失落,就如同他对柳若兮一样,但他已经习惯走出阴霾,擅长自我安慰,麻衣少年的话动摇了他却影响不了他的根本,因为他的脚已经生了根,难以再次提起。

姬凌生自嘲一笑,自言自语道:“我是什么时候被磨掉了尖牙?”,姬凌生突然有些怀疑,即使有一能够修炼了,但是他还能迈出那第一步吗?就像他清醒时拿着柴刀还是下不了手杀人,从他放弃修炼的那天起,这就是一个心结,亦是心魔!

在岁月的流逝中,姬凌生把自己打磨成了一块圆石,不再尖锐。如今的他面对修炼的诱惑仅仅只能是向往,连冲动都提不上,甚至不敢有所行动。这也许便是没有少年所说的不管成与不成都对他有好处。

想不通的话,这道心槛会成为姬凌生的魔障,再兴不起修炼的念头,安安心心的度过凡人的一生;反之,如果能想过,那他对修炼将会再无疑问,朝自己的道路走下去,至死不渝。

风半衣走了,却留给姬凌生一颗不知是好是坏的野心种子。

······

思岳皇宫深处,一间密室内,室内空无一物,微微潮湿的墙壁可以看出此地深埋地底之下,密室中间有一座石台,石台上端坐着一人。

这人老态龙钟,是个瘦骨嶙峋的老者,其实仔细看可以看到他与石台并没有接触,腾空而坐,这是地秘之境才能做到的,而老者的实力也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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