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她没有子嗣可以依仗,她还没有与她们对抗的本钱。
宜敏对于这些女人的明争暗斗不感兴趣,只是淡淡地道:“本宫是否有福气不需要外人来肯定,不过本宫倒是可以告诉你们,在这后宫里谨言慎行才是福。”说着不再理会眼前脸色各异的女人,转身专心准备祭月仪式。
当月亮初升之际,宜敏拈香向月神祝祷,周围司仪女官指引公主格格和妃嫔们分别以不同的礼仪拜神,由于祭月为女子之礼,故而皇帝和皇子阿哥无须参与,公主格格则跟在宜敏身后行礼后默祷,希望借此求得月神庇护,好在将来得觅一位如意额驸,在这等祭神仪式上,几位格格都是极为重视的,尤其四格格和五格格是第一次参加祭月,在整个过程中一直绷着小脸,小心翼翼地做好每一个步骤,生怕一个做得不好让人笑话了去!
经过一连串复杂繁琐的典仪之后,祭月总算是圆满完成了,最后宜敏手持祭刀象征性地在大月饼上划了一刀,表示分饼之意,然后自然有侍立一边的奴才接手将大月饼按着如今皇家人口数目切成若干小块,以待稍后开宴之时分给诸人食用,谓之吃团圆饼。祭月之后格格们和妃嫔们移步前往御花园旁的漱芳斋,康熙将在这里开中秋家宴,一并欣赏皇家戏班子的表演。
宜敏祭月之后径自回钟粹宫更衣梳妆,毕竟祭仪所穿的服饰并不适合稍后的大宴,待宜敏重新梳妆打扮之后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等打发去寻康熙的人回禀,知道康熙已经奉皇太后銮驾往漱芳斋之后,宜敏才施施然地往漱芳斋赶去,这出席的时辰可是有讲究的,去得早了掉份儿,去的晚了就有可能是失仪之罪,这恰到好处的分寸是最难拿捏。
宜敏扶着尚嬷嬷的手下了步辇,莲步轻移,款款而入,只见漱芳斋中四处摆放着盛开的秋海棠和玉簪花,这等象征这中秋佳节的花儿散发着脉脉的清香,暗香浮动地弥漫在银白夜色之中,说不出的沁人心脾,让人看着就觉得舒畅放松。
“皇贵妃娘娘到——”随着内监的高声唱名,漱芳斋内一阵骚动,早就已经到场的宗室及其福晋们纷纷起身,妃嫔们也不敢再与那些内眷东拉西扯了,皆是起身来到案桌前束手而立,待见得宜敏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处,纷纷低身行礼问安,即使那些平日里傲气十足的王爷们也是拱手作礼,丝毫不敢拿大。
宜敏微笑着对着几位亲王和福晋颌首回礼,这才不紧不慢地穿过众人,待到殿阶站定转身,这才素手轻抬,轻启朱唇:“诸位免礼——”宜敏立在原地与起身的王爷福晋们叙话了,不一会就听到门外再次传来内监那高昂的报入之声。
“皇上驾到——”
“皇太后驾到——”
宜敏嘴角含着一抹笑意转过身面对殿门,扶着尚嬷嬷的手,稳稳地踩着花盆底走出正殿,身后后宫妃嫔、阿哥、格格、宗室、福晋们纷纷紧随其后,远远地看见两顶华盖朝这边移动过来,不一会儿就銮驾停在了漱芳斋外头,康熙先行下了御辇,疾走几步来到皇太后的凤辇前,伸手扶了孝惠下轿。
“参见皇上——恭请皇太后圣安——”皇帝和皇太后一同前来,宜敏领着众人行礼问安。
“好!好!今儿不但是个好日子,更是双喜临门,哀家高兴得很呢!”孝惠扶着康熙的手走上前,仔细端详了宜敏几眼才笑着道,显然孝惠已经知道宜敏有孕的消息了,这些年来孝惠和宜敏的关系并没有因为孝庄而破裂,相反孝惠一直觉得孝庄做得太过,加上后宫的蒙古势力今非昔比,若不拉拢宜敏这位掌权的皇贵妃,恐怕更无出头之日了,是以非但不曾怨怪宜敏,反而对她更加和颜悦色起来。
宜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皇额娘莫要笑话臣妾了,若不是您一直照拂着,臣妾哪里有今天呢?说到底谁有您的福气大呢?”一边说着讨喜的话语,一边扶过孝惠的另一只手,与康熙暗中对视一眼,两人一起扶着孝惠慢慢走进大殿。
承瑞和赛音察浑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他们之前跟前康熙一同到慈仁宫请孝惠,自然是跟着一块儿来了,不过对着一路经过的那些宗室、福晋们或谄媚、或审视的目光视而不见,反正这宫里除了皇太后和他们的阿玛额娘之外,又有谁能动得了他们分毫呢?所以他们只需要按着额娘的吩咐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即可,其余的事情还不是他们现在需要考虑的。
康熙和宜敏扶着孝惠走到最上首的宴桌上坐定,两人一左一右地陪坐两侧,中秋大宴是采用圆桌形式,寓示团圆之意,阿哥格格们一桌,后宫妃嫔们一桌,王爷和福晋各自成桌,而佟妃作为唯一的妃位,位于众妃嫔之首,孝惠一眼撇过妃嫔那桌顿时心中不悦。
这些年孝惠对着佟妃彻底没了好脸色,以孝惠当初在宫中的眼线之广,不难查出康熙身边突然出现的赖嬷嬷是何等人物?这一查自然就查到了佟家头上,而康熙对后宫的蒙古势力动手之时正是在赖嬷嬷出现之际,再联系到赖嬷嬷当年作为佟太后身边最亲信的大宫女,却先被佟太后借故贬于佛堂,出宫后又隐于佟家,如此多年的躲藏图的是什么?这真相岂不是呼之欲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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