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将要及腰,金叹的视线停在一缕卷曲的发尾上,突然觉得,一颗心不再忽上忽下。
“金部长,没想到您居然还会主动来找我。”她嘴角的弧度似笑似嘲,是面对他从来的模样,以至于对她的心意,他永远看不清,摸不着。
“心有亏欠的人才会胆怯,刘会长觉得呢?”他努力镇定地直视她,第一次被父亲恳切委以重任的心情,多年来头一次感觉被那个没有安全感的家庭列入重要一份子,仿佛有种力量不断从身体里迸发。
“商场上尔虞我诈,金部长这么多年还没习惯?”她笑笑转过身来,根本没在意他态度上的转变,“再说了,我不认为自己有做什么亏心事。”
她太过坦然无辜,金叹忍不住讥讽她,“看来刘会长很健忘。”
“比起那些明明为了一己私欲又喜欢装的冠冕堂皇的人,我还是很厚道的。对了,金会长的身体如何了?”
“只要你不每天派人去医院打扰他休息,父亲一早就痊愈了。”他言语愤愤,脸上隐隐现出少年时不顾一切的冲动神色。
偏偏,眼前这个女人从未惧怕他。
“所以,金部长今天来我公司楼下阻碍交通的缘由是什么?我只能再给你五分钟。”刘rl施施然地走到办公桌前,桌前那块职务牌上的几个金色大字有些刺伤金叹的眼。
“这是我想请教刘会长的!刘会长是出于什么心理,要一再和帝国集团,和我父亲为难。就算当年我们两家的婚约金家存在骗婚嫌疑,我也做出了一些……令你名誉受损的事情,但那之后帝国也给予了优厚补偿。家父年事已高,经不起刘会长这样折腾,他老人家需要安心养病,请刘会长停止对他的骚扰。当年的事情,如果还令刘会长耿耿于怀,请你提出条件,我一定尽最大可能满足,也请您不要再伤害我的家人!”
指节敲了敲桌面,她的态度依旧带些轻慢,“听说金部长当年在帝国陷入危机的时候,低三下四地挨个去恳求那些股东们签署合同,效果甚佳,怎么到了我这里,金部长的态度却是这样?难道是金部长有意轻视我还有我身后的国际?”
金叹一时无法接话,刘rl则轻蔑地笑,“金部长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如果仅仅因为当年那场婚约引发的事件,我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了。难道金部长来之前没有先请教一下金会长,我和他之间还有那些恩怨?”
“今天你的秘书刚走不久,父亲又差点病发。”说到这里,金叹恨恨地瞪着刘rl,“归根结底,你的仇恨终究是由我而起,还有当年你偷偷收购帝国的海外股份,帮着理事长想把我父亲拉下台,他老人家也不会处处提防你的。”
“按照金部长的说法,这都是我的错了?”刘rl失笑,眼底更加冰凉,“既然金部长如此有‘诚意’,那我就提出我的条件,只怕金部长不会答应呢。”
金叹默默看着她,等待下文。
刘rl不疾不徐地绕着金叹走了两圈,脸上慢慢流露出几分兴味,“倘若让金部长无偿赠送帝国股份给我,只怕金会长的病情会雪上加霜吧,如果是低价转卖给我,不免也有些为难。”
“我可以把我手里的小部分股份转送给你,但同时你要签署一份保证书,保证你……”金叹的插话被打断,他l眼里燃起一束幽幽光亮,使人后心发凉,“用钱来解决,太过无聊了,我们这种人最不缺的就是钱啊。这样吧,金部长,你跪下一次试试,你跪下,我就考虑看看!”
幽幽光束蓦然化作千万烟花在她眼里璀璨盛放。
“刘rl!”金叹咬牙切齿,屈辱感从心头涌上。帝国集团实力强盛,今天的低头只不过是他和父亲的权宜之计,要他舍弃尊严下跪求饶根本就办不到。
“就不为难金部长了,不过是刚好想起您初中时期的风姿罢了。”她说得宽宏大量,在金叹没反应过来前,纤细手指不轻不重地隔着西装点在他的心房,“可能金部长不太明白自己今天的真正来意,是金会长让我帮他给儿子教上一课啊!”
“什么意思?”即便是金叹,也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她背手面向窗外,落日余晖染红了大片纯白云彩,“请转告金会长,那份证据,我会好好收藏的。我父亲的命,不可能被这样轻松抵消。”
……
粗暴推开上前检查的保镖,争执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金叹就这样跌跌撞撞地闯进了病房。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r的话像一颗炸弹,几乎摧毁他的一切认知。
满脑子的质问在看见父亲虚弱苍老的脸庞时,他哽咽了,膝盖似乎再也承受不住肩负的重量,‘碰’地一声跪在病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