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清大师,让大师为妹妹解惑,如何?”
迎春听罢,眼睛都亮了。贾母看见,果是为此,便没好气地拿指头戳迎春脑门道:“你这丫头,想去拜见你师父直说便好,还百转千回的让你哥哥来开口。你就说,凡是你开口要的,祖母什么时候不应过?”
迎春得了便宜还卖乖,扭股糖似的在贾母身上蹭,笑吟吟道:“那祖母便是答应了!”
贾母道:“出门没问题,只是要让你们父亲同去。让你们两个猴儿出去,什么时候知道野回来!”
贾琏、迎春欢天喜地应下。迎春蹦蹦跳跳拉着贾琏跑去找贾赦商量出门事宜。
贾赦常在外面走动,经常听人提起相国寺方丈大师神异,拜见圆清大师这等好事自然不会拦着儿子、闺女。多少人求见圆清大师都被拒之门外,就连才名远播的王晟大才子也吃过闭门羹。
贾赦初初知道圆清大师收迎春为俗家弟子后,“趾高气扬”跑去向王晟炫耀。被王晟一句话噎回来,“还不是爷教得好?”贾赦无言以对,败兴而归。这回迎春要去拜见师父,贾赦大方邀请王晟同去。孤清的王夫子也慨然允诺。
二月底,正是草长莺飞柳絮吹,抬头见喜满天燕子飞的时节。贾赦一行人轻装简行出城。贾赦、王晟并贾琏三人骑马头前带路。邢夫人、迎春和贾瑁马车随行。
贾瑁被下哑药,所幸分量不重,年纪又小,在迎春静心照顾,百般调治之下逐渐好转,已能开口叫人。只是声音干哑难听,贾瑁害羞,不常开口。迎春此次出门,专程带着贾瑁。一来请恩师替贾瑁医治喉咙;二来希望恩师给贾瑁卜上一卦,能帮他寻回家人最好。
算上这回,迎春才二次出门。虽仍是老路,但时节不同,万象皆新。迎春一路趴在车窗上四处张望,连天上飘着的风筝都觉分外亲切。
渐渐,迎春被贾琏等人所骑高头大马吸引。马儿们身材健硕,四蹄交替,飞燕来回,神气非常。更兼马上公子举世无双。迎春羡慕不已,频频从车窗内探头出来张望。
贾琏见状,故意逗弄迎春,拉着马儿在迎春面前晃来晃去。白马也有灵,长长一张马脸伸到迎春面前,哼嗤——一股灼热的气流喷过。迎春被吹了个倒仰。贾琏在马上哈哈大笑,马儿也嚯嚯直喘,踢腿撅臀,看似乐极。
迎春被哥哥欺负也罢,谁知马似主人形,白马也来欺负她。迎春可不依了,指着白马柔顺飘逸的长尾冲贾赦喊道:“爹爹,爹爹,迎儿要跟夫子学弹琴,缺一把趁手的琴。哥哥这匹马的尾巴我看正好,赶明儿回去叫人都剪了拿去给我,好不好?”
贾赦骑马在前,全不知迎春和白马的官司,满口答应。迎春得意地冲白马一扬眉,“哼,再敢得罪本小姐就让你变秃子。”贾琏赶紧捂住马鬃毛道:“妹妹手下留情!我可不能骑匹光溜溜的马儿出门。”
迎春歪头看着贾琏,示意你若让我和你同乘,我便放过你家马儿。贾琏却有些难办。宝马性傲,万一迎春坐上来,马儿一个失蹄、尥蹶可怎生是好?
邢夫人在车内笑看她兄妹斗嘴。最近半月她可谓春风得意。贾母名义上亲自管家,却事事带邢夫人在身边,手把手教导。邢夫人这半个月学的东西胜过她待字闺中二十余年,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刚管家时好心好意为贾府省钱的作为却万分上不得台面。
高门大户豪奢太过,节流是明智之举,但开源才是长久之计。况且节流也分何处节,人情往来素有规矩,远近亲疏半点不能错。
邢夫人毕竟读过些书并非顽固不堪造就之徒。有贾母在旁调~教,邢夫人待人处事渐渐有模有样。最起码贾赦这次出门愿意带着邢夫人同往,邢夫人也坦然随行。邢夫人深知这一切变化起始皆在迎春身上,对迎春实在是喜爱有加,娇宠无限。见她想骑马,大户人家小姐骑马也是常事,便命小厮去请贾赦过来。
贾赦并不通佛事,相国寺也非什么绝好去处。只是这次有王晟同行,贾赦十分高兴。在贾赦看来,王晟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太爱出门。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王大才子倒好,手不释卷是真,路却不见他走。
其实贾赦误会了王晟。王大才子名山大川不知游历凡几,进京赶考不也正是他单人独骥成行。只因贾赦肚中墨水实在太少,王晟和他出门,指点江山之际,贾赦只会说好看、应景,着实不凡。王大才子对牛弹琴,索然无味,便再不与贾赦同游。偏贾赦是个闲不住的,隔三差五来请王晟小酌赏景,酒都是陈年佳酿。王晟酒虫作祟,只能谎称不爱走动,拉着贾赦在院中梨花树下对饮。
今日,王晟屈尊同往,实在是圆清大师盛名在外,二人缘悭一面,王晟心有不甘,假借弟子迎春之名堵一堵这位高僧。
贾赦因着王晟在旁,便一直和他并辔走在前面。此刻小厮来请才拨转马头走到车边。
邢夫人掀开车窗,笑对贾赦道:“迎儿想骑马,可能和老爷同骑?”迎春也将圆滚滚的小脑袋伸出来,眼巴巴望着贾赦。贾赦骑艺不精,故而所选马匹乃性情最温和的麒麟马,体型也非特别高大,和迎春同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