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孟非离很诧异的挑高了眉梢。
等惊诧完以后,目光扫到两人模样的狼狈,还有那周围散发的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很不寻常的气息后。
他几乎已经快要变成震惊了偿。
薄云朵搀扶着燕夙修到了也迎了上来的孟非离跟前撄。
不知为何,一接触到孟非离惊诧的视线,她就莫名心虚的把眼睛别了开去,不敢直视孟非离看过来的目光,将手上的燕夙修像烫手山芋似地就往孟非离那方一推。
“看好你们的主子,别再被狼叼走了。”打趣的话一出口,云朵心里忽然又升起一种贼喊捉贼的心虚感,于是潇洒从容的笑就成了干笑。
旋即,也不等主仆两人回复,她忙一转身,摇着小手,打着哈欠,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了,“夜深啦,我就先告辞了哈——”
“诶云姑娘——”孟非离想要叫住她,但她驱使着轻功跳上了周边已经被破坏的屋顶上,几个纵身跳跃,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孟非离有些莫名其妙,于是赶紧收回目光,转头去看被自己搀扶的主子,太过狐疑就脱口问了出来,“殿下,云姑娘怎么有点怪怪的?”
燕夙修只手揉着欲裂的头,眼睛幽幽望着云朵消失的方向,舌尖一舔薄唇,动作说不出的邪性,“去,将十三公主请过来,别让她忘记带回本宫的无影针。”
“殿下……”孟非离见了,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两下。
而后,他才发现自家主子脸上有着不同寻常的红晕,身上的温度滚烫的吓人,他才刚一接手触碰到主子的手臂,就已经很快感受到了主子手臂传来的惊人热度。
这一晚怎么回的薄家,恍恍惚惚的薄云朵已经不知道了。
她刚一回到自己那破落的狗窝之后,埋头就把自己的左手洗了无数遍,没有人看得到她什么表情,只能的耳尖泛着可疑的红晕。
直到洗的都快掉皮了,她这才扒拉掉了身上的衣服,钻进了被窝,只想睡觉。
她希望靠这睡上一觉,就可以把自己今晚干了的所有蠢事,统统都忘掉……
却没想到,一钻进被窝,顿时就发现被窝里面特别挤。
她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警觉的心道不妙,把被子连忙一掀。
这才发现自己被窝里,居然缩着一团,啊不,是一个人。
“笙寒,你怎么了?怎么跑到姐姐屋子里来了?”
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可怜的小弟,她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屋子里很昏暗,只有桌上那盏煤油灯,摇摇晃晃忽明忽暗。
不过即便如此,当蜷缩在被窝里的少年抬头看过来时,云朵依然能看清少年此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是那样的湿漉漉的,就像小鹿一样,无辜的令她心疼。
她这语气不免又柔了三分,“告诉姐姐,姐姐会保护你的,嗯?”
少年这才抽噎了一下,起身扑到了云朵的怀里,“云云,我怕,我怕……”
少年的亲昵与依赖让云朵不反感,反倒很欣慰,抬手便反搂住了少年,“怕什么,说出来,有姐姐在这,不用怕。”
少年哽咽两声,这才断断续续的娓娓道来,“是,是凤眠……他刚才来了这里,而且还恶言相向,警告我们别得意,他的舅……舅舅,很快就要被放出来了,到……到时候,一定会要我们好看……”
薄云朵听罢,冷哼一声,“薄凤眠这个混小子,真是认贼做娘的蠢东西,还敢来这耀武扬威……哼,就知道让朝歌乖乖服罪,没有那么容易。”
说到这,云朵眼睛眯了眯,眼底有种毒液,正在一点点的渗透出来,“别怕,姐姐一定会让他知道,牢房这种东西,本该就是进得去,出不来的。”
少年乖巧的点了点头,十分信任她的样子,小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心翼翼的问,“那……云云要赶笙寒回去么,笙寒……今晚好想和云云睡的……”
云朵呵呵一笑,抬手揉起了少年的发顶,“笙寒已经长大了,是个大男孩儿了,本该不能再和姐姐睡的,不过今晚嘛,特例吧。”
“嗯!”少年扬起小脸,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状,重重的点头。
“来,笙寒睡里面。”松开了少年,云朵把被子掀了起来,把里面靠墙的位置,让给少年睡,她睡外面的位置。
少年低下头,就看到他的长睫毛就像两把小刷子似地扇动着,还有微微努起的小嘴,“笙寒……笙寒想睡外面。”
云朵愕然,“为什么呀?”
少年的头垂的愈发低了,声音闷闷的,就像蚊子声一样小,“这样……笙寒就可以保护云云不会掉下榻。”
云朵乐了,抬手捏了捏这孩子消瘦的脸蛋,“我是姐姐,你是弟弟,自当是姐姐保护弟弟啊,为什么我们是笙寒要反过来?”
“因为……云云不是说了么,笙寒已经是大男孩儿,是男子汉了……保护女子,不是男子汉应该做的么?”少年抬起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望向云朵,说的义正言辞的。
云朵只觉得这小伙儿太可爱了,根本让她无法拒绝,只能举手投降,“好好好,你睡外面就是,不过要是被姐姐挤的掉了下去,可不要怪姐姐哦。”
“嗯!”少年羞涩的抿唇一笑,乖乖的重重点头。
云朵爱怜的揉了揉少年的发顶,继而睡到了靠墙的里面,尽量的挨着墙,把小小的破榻位置,多一点腾出来给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