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好在,曾有个黄落杉那般庇佑。
他要取回他的信任,重获他的垂青,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有希望。
曾几何时,黄夫人不也是如那个江湖女子一般孤傲决然,最后却还是屈服在黄堡主的强迫之下,甚至生出了嫉妒与爱意。
自己不算男人,也不是女人,可他再了解女人不过了。只要占有了她的身体,成为她日夜唯一的男人,再偶尔向她倾释出你的温情疼惜,这世上就没有不能够征服的女人。
再坚硬不破的女子,有了可以依靠的男人后都会化作一汪柔水。
黄落杉要温柔解意的梁卿岁,却只掳来了刚坚凌厉的风小枫。他只知囚她于笼,做梁卿岁的影子,却不懂要将她完完全全变成第二个梁卿岁,才有长久的幸福可言。
他还在纵容她,可赵洁等不得了。
谪空苑,黄落杉只带风小枫进到八角亭,而那隐在八角亭后、两行梨树尽头处的白月小筑,才是黄家人一生心之所系。
起先,那里住了黄天罡数十年来唯一的夫人——便也是黄落杉的亲生母亲,一名江南琴师。
后来,她病死了,里面便住进了才貌动人的梁卿岁,黄落杉无名有实的妻子。
现在,白月小筑是空的。
因为没有人能代替那两位绝世的美人。
而谁也不敢妄自踏进黄氏父子的心口,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死无葬身之地。
风小枫何德何能,既有梁卿岁的容貌,又有她贞义的风骨。天赐良缘,何不成全?
赵洁进入擒凤殿的时候,风小枫卧在琉璃窗下的金丝榻熟睡。她身上覆了一件黄叶色的锦绣袍衣拢暖,应是黄落杉来看过她后留下的,怕惊扰了她又悄然离去。
这样的黄落杉让很多人都不习惯。哪怕是梁卿岁在的时候,他也不曾爱惜她至此。大抵人失去过一次后会更加懂得如何去爱人,而不是索取。
他不是习武之人,脚步便不像黄落杉那样落地无声,所以风小枫一下便惊醒了。她警惕地盯着他、警告他。
那宦官没有说一句话,人也停在她数米远的地方不曾动作,只是刹那间自己便觉天旋地转。
再醒来时,已经身在一间宽敞碧绿的吊脚竹屋之中,十二扇云母屏风将暧昧红床与清致茶室截然隔开,条条金丝般的阳光从两扇面东的笼纱窗分别射入两方天地,一面风雅至极,一面缱绻浪荡。
茶室的窗纱绘伯牙鼓琴、子期坐聆,金光透过,落在黑檀色的案几之上,映满琳琅满目的茶具;一道垂满银铃的珊瑚帘子之外,搁置了一张沉致的古琴,琴弦银亮。
而红床东侧的窗纱竟有两层,最外是彩墨的高山青竹,而被遮住的那一层窗纱可隐约瞧出是正挥汗交合的男女。那光投进床中本应映出不堪的图案,却因那一层欲盖弥彰的云竹而显得杂乱无端,竟更有了隐合的趣味。
她一身丹砂色的衣衫被换成了旧青色的重重丝衣,那碧色偏苍白,风小枫觉得熟悉至极。直到目光无意落入梳妆台上的铜镜,看见那散落的发丝、左眼下被人故意描出的淡淡胎记,惊惶顿悟!
门外喧哗声由远及近,一众侍女哭喊着认错,强大的杀气席卷而过,正涌近过来。
砰吱——
他双手用力将木门推开。
是谁进去了?是谁敢进去!
黄落杉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可那正是他生气的理由。影子就是影子,怎么敢喧宾夺主?
他甚至已经想好要将她拖出去扔了——
他冲进那碧色清暖的屋子,越过沉雅古琴、拨开珊瑚垂帘,疾步闯入甘松香缭绕的茶室,背后响起一串串银铃的脆响,在十二扇云母围屏的边缘觑见艾绿色的裙袂一闪而过。
他绕过那屏风,又见碧裳在尽头躲过,似永永远远也抓不住,令人恨得心痒。
追逐辗转,求而不得。
终于,他瞥见了她的身影——于是十二扇屏风被推合成一面倏忽倒地,他长臂一捞、扯住了她纤白的手腕,蓦然美人横拥在怀,温度真切,透彻心扉。
他一腔怒火在窥得她面容那刻荡然无存。
“卿岁……”
他犹疑地、期冀地、颤抖地,叫出一个名字。
风小枫摇头挣脱,却被他抓着手腕死死箍在怀里。
黄落杉痴迷地凝着她脸上那一道淡黄的云纹,似重复确认般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忍不住在那里落下一个吻来,却遭到怀中人奋力的挣扎。
风小枫不慎摔到地上,实实在在滚了两圈,磕到后背和肩膀疼痛不已。黄落杉倾身下来,整个人撑在她面前,将她锁进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