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里头传来一阵阵咳嗽声。
“你进去看看她, 她咳了好多天了, 总不见好,我就不进去了。”太后放开了闫清的手:“你去看看,若很不好,你就把她带回燕京。”
“想必嬷嬷不会肯走的。”闫清蹙眉。
“你劝她,她会听的。留在这儿也不能伺候我,这个年纪了哪里经得住这么咳嗽?你去给她说, 就说是我的意思。”太后道。
“那我先送您回去。”闫清道。
太后摇头:“走两步就到了,你进去。”
远处的林语棠见太后一个人往回走,终于走过来搀扶住太后。走之前回头望了闫清一眼,闫清并未看她。
林语棠脸上一阵失落,扶着太后走了。
闫清便走进院子。院子里秋嬷嬷的咳嗽声越发大,没听见时,闫清还能硬着心肠说再考虑一下要不要接嬷嬷回去。如今亲耳听见这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闫清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打开门走进屋便道:“嬷嬷收拾一下,今夜随我回燕京。”
秋嬷嬷本抓着床架喘口气,没想到闫清就这么闯进来,让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王爷来了?”秋嬷嬷哑着嗓子问道。
“来看看你们。”闫清紧紧蹙着眉,来到秋嬷嬷床边坐下,将秋嬷嬷的手放在掌心,触手冰凉,比来之前更瘦骨嶙峋。
闫清心疼道:“不是说来玩个够么,您怎么就病了?”
秋嬷嬷缓缓将自己的手抽回去,只拂着胸口笑道:“怪我自己,还当年轻那会使,天凉也没有加衣裳,一觉睡醒后就不好了。”
说罢又转过身咳嗽起来。闫清为她拍背顺气。
“您去见太后了吗,何必来看奴婢呢,奴婢还熬得住,您难得来一次,去陪太后说说话。”秋嬷嬷轻轻推着闫清的胳膊。
“去见了,皇祖母让我接您回燕京。”闫清道。
“这……”秋嬷嬷蹙眉,果然是不太愿意的。
“我走了,太后怎么办?奴婢这两日已经好了许多,皇贵妃娘娘给的血燕很有用。”秋嬷嬷将肩上披着的袍子拢一拢,笑道。
闫清默了默。
“听底下的人说,您这边整晚咳嗽,皇祖母的院子离得近,一听见点动静就会醒来。方才我去见皇祖母,她躺在塌上就睡着了,正是因为夜里没睡好,所以人也恹恹的。”闫清道。
秋嬷嬷顿时紧张起来:“那太后的腰伤?”
“腰伤还是那样,方才扶着她在外边走了走,现在回去了。”闫清道:“您就跟我回去,等夏日过了,我就来接皇祖母回去,这里有许多人照顾,您只管回去养病,等身子好了,您若还想过来,我亲自送您回来。”
秋嬷嬷连连叹气,很是懊恼。
半个时辰后,闫清扶着秋嬷嬷走出院子,秋嬷嬷身上披着厚厚的披风,许久没有出门了,走两步双腿就发软。
两人来到太后的院子,秋嬷嬷没有进去,闫清一个人进去给太后行礼告辞。
太后也没有什么不舍,嘱咐了几句便让他们早些回去。
秋嬷嬷在外头拉着林语棠的手嘱咐了许多,都是伺候太后的事,林语棠一味点头。等闫清走出去,秋嬷嬷的话便停了。
下了山,闫清与秋嬷嬷坐上马车回燕京。
车里暖和,闫清将车窗开了条缝通气,秋嬷嬷靠在车壁上,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嬷嬷。”闫清轻声唤道。
“您说。”秋嬷嬷道。
闫清思忖一番,问道:“您果真是自己扑了风,着了风寒?”
秋嬷嬷一愣,没太明白闫清的话。过了半晌才隐约明白过来:“王爷以为奴婢吃了什么东西才病的?”
秋嬷嬷仔细回想一番,笃定摇头:“奴婢的确是扑了风,那晚伺候太后的时候还好好的,也没吃东西,回去的路上着了凉,第二日起来才开始咳嗽。瀛仙台上都是慈庆宫的人,王爷或许想多了。”
“我只是猜测一番罢了。”闫清和煦一笑,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有这样的想法全因林语棠和林家奴才说的那些话,林语棠在这边还要将手伸去燕京,不难保证她不会为了自己回去做出什么。
闫清对林语棠唯一的那点好感,全在当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当初林语棠为了林家多次算计他,如今又为了他去算计别人。闫清以为林语棠来了慈庆宫会改变,没想到还是本性难移。已经习惯去算计的人,怎么能轻易安于现状。
“王爷可是有什么疑虑?”秋嬷嬷担忧问道:“太后一个人留在瀛仙台,奴婢还是不放心。”
“皇祖母会很安全的,您放心。”闫清道。
秋嬷嬷心里将闫清的话品了品,结合之前闫清问的问题,秋嬷嬷立即明白了,不由得心底发寒:“是不是林家又做什么了?”
她到现在还在为林语棠开脱,哪怕林语棠做了什么,那也是林家指使的。
闫清微微冷笑一声,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林家没有做什么,我只是怕您被人害了。若不是,就当我多虑了。”
“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