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已经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不吃不喝的一天了,太太少爷哪个都劝不过来,求求夫人过去看一眼吧……”
怀媛完全愣住了,急忙问道。
“这是发生了什么?”
怀冉不是那么小性子的人,不是大事也不会不听话得闹成这样啊。
合欣泣不成声地跪倒在地上,人一副随时哭得晕厥过去的样子,断断续续地答道。
“是……是陈家……陈家,欺人太甚……”
怀媛皱着眉示意燕尾和罗晃先把人扶起来慢慢说,罗晃沉着脸就走到合欣面前蹲下了身子伸手去扶,燕尾虽然也跟着,脸上却有几分不大乐意的意思,动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强行忍下了。
傅霜如走到床边握了握怀媛的手,缓缓解释道。
“陈三太太今早去了岳府,称前几日随州暴雨,一道雷电下来把陈家的祖祠劈了,两家孩子合在一起供奉在祖祠里的庚帖也因此没了。”
闻得傅霜如所言,合欣的哭声顿时放得更大,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是陈家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怀媛又惊又怒,僵在床上呆坐半晌,黑着脸扬声吩咐外面的仆妇们前去备车,言自己待会儿要去岳府一趟。
罗晃扶着抽噎不止的合欣先行出去了,燕尾扭身去外面盯着人备车,傅霜如帮着怀媛收拾整齐了,二人一道去了岳府。
怀媛沉着脸向着真趣堂而去,先拜见了五太太。
五太太正坐在正堂里扶着额角不停地唉声叹气,眼圈亦是通红。
只是到底在小辈面前更要些面子,不想让怀媛看了笑话,强撑着得体的仪态与怀媛寒暄。
但是显然这件事对于五太太来说也的确是挺闹心的,两人只匆匆地闲话两句,五太太就打发怀媛先去怀冉屋里坐坐。
怀媛一到真趣堂东厢,先看到了其时正苦着一张俊脸在东厢外的长廊上焦躁地绕圈圈的岳怀治。
说起来这对姐弟表示紧张不安的作态还真是如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怀媛不合时宜地跑神了一瞬。而岳怀治抬眼一看到怀媛来了,当下激动地迎了上来,拱着手给怀媛见礼。
“五姐,你可算是来了,六姐这次……唉,你进去劝劝吧,反正现在我是劝不住了……不管怎么也得要她先用点东西啊……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怀媛抿着嘴点点头,沉声劝岳怀治先回永济斋歇息,岳怀治敷衍地点点头应下,却没有丝毫要动身的意思,怀媛也不好再多言,越过岳怀治进了东厢。
东厢的外间整整齐齐地立着怀冉身边的几个大丫头,一个个低眉顺眼敛声屏气的,却是没有怀冉的影子。
见怀媛进来了,几个丫头嘴唇微动,确实没人敢进去通报,怀媛也没多为难她们,自己径直掀了帘子进入内室。
怀冉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双目无神地凝视着铜镜中自己的倒影,听到动静也不曾抬头,只是平静无波地说一句“出去”。
怀媛看着她这模样自己也忍不住难过了起来,走到怀冉身后抚摸着她的肩膀道。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怀冉的两行眼泪突兀地就喷涌了出来,她扭身将头埋在怀媛的胸前,止不住地抽噎了起来。
哭声由小至大,从弱到强,最后甚至已经有些歇斯底里起来,怀媛险些被她拽的摔倒。
好在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始终默默无言地站着抚摸怀冉的头发,让她的情绪又从崩溃一点点地平复下来。
等到五太太进来的时候,怀媛已经把大哭一场的怀冉哄得睡下了,正坐在怀冉床边无声出神。
五太太进来看了看她们姐妹俩,上前给怀冉掖了掖被角,拖了另一张绣凳过来坐下,揉着额角轻声叹息。
怀媛看着也是郁结,但还是先轻声柔语地安慰五太太道。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陈九郎既然是那等在婚姻大事都出尔反尔的小人之辈,趁着现在与他们彻底撇清了关系倒是好的,总比冉姐儿嫁过去了再吃苦头强。”
五太太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伤怀道。
“我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本以为是好好的大喜事结果却闹成了这样……唉……这下恐怕是亲家做不成反成笑料了……”
怀媛沉了口气,寒声道。
“冉姐儿与陈九郎的婚事,是他陈家求娶在先,两家父母约定在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都是按着礼法走的。”
“他陈家出尔反尔悔婚,要说错也是他们家的错,我们冉姐儿从头到尾都是规规矩矩地听从长辈罢了,哪里至于成了什么笑料,五婶娘这话倒是没的让旁人听了笑话。”
五太太重重地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怀冉一眼,见其没有醒过来的意向才继续开口道。
“话是这个理不错,可说到底,这种事情出了差错,人家说起来也只有笑话女孩儿的……”
怀媛断然打断道。
“谁管那些庸夫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