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骑着马吆喝着口号冲上去了,你们还在后面慢溜溜地走吧。
就是欺负你,也欺负的没滋没味的,獨啟族靠驱使鸟类捕食,那些骑马的,抢一次抢两次,东西可以抢走,鸟不行啊。
而且獨啟族极其记仇,你只要敢抢了他们的食物一次,甭管你跑到天涯海角,他们拼着自己的活都不干啦,也要驱使着飞禽来追你。
你纵是四条腿跑得过两条腿,也跑不过他们那些天上飞的啊,海东青、夜鹭、角雕、白鹫、兀鹰……这些凶猛残暴的草原飞禽在獨啟族身旁乖巧的一个个似家禽一般,他们用起来如臂指使,无论伤人还是毁食,都是轻轻巧巧。
好在獨啟族人似乎都坚持某个信仰,若非以牙还牙,很少会用自己身边的猛禽杀人。
但他们若是抢不回来,会干脆地把食物毁掉也不把便宜让给旁人占。
辛辛苦苦一场空,做匪盗也是个体力活啊,久而久之,大家便都对獨啟族敬而远之,既不愿与之为伍,也懒得去打劫他们。
若仅是如此便也罢了,獨啟族可能会根本就无法入列十二盟,继续孤孤单单地过着他们避世归禽鸟的小日子。
也许现在西北的那帮子就该改成“十一盟”了。
但偏偏獨啟族有个让其他族人又爱又恨,又不得不妥协的能力。
传闻獨啟族人,可以召唤晴天。
不是呼风唤雨,也不是保佑风调雨顺,仅仅是召唤晴天。
这可能与他们的图腾有关,也可能与她们伴居的四翼鸟有关,但无论如何,经过十二盟人几百年来的观察、推论、检验与求证,大家似乎都默许了獨啟族有这样一个能力。
獨啟族孤独避世,还停留在用飞禽脱落的羽毛编织成衣,用陶土烧制简陋的瓷器盛水的地步,他们固然可以就这么一直贫瘠且快乐的过下去。
但他们的邻居不会允许,他们自己的贪欲也无法允许。
避世自守,身边的邻居们一个个发展的这么快,真这样下去,獨啟族迟早会灭族,彻底地消亡在历史的长河里。
所有人都是这么对着“啟姒”哭诉的,哭诉的多了,“啟姒”似乎也觉得自己对獨啟族的约束太严格了。
一个规矩的建立如果需要一年,那么它的崩坏大概要不了十天。
獨啟族传承近千年的规矩的破亡,也不过是需要两三代人的蹉磨。
“啟姒”是什么,大庄的人破译不出来,但联系密信中的其余文字,大概知道那是一个类似于獨啟族族长的存在,所有的族人都要听从于“啟姒”的命令,换言之也就是有一大群猛禽的战斗力被“啟姒”握在手中。
而獨啟族战前莫名消失的那个名唤“呼赫拉”的女人,据说是目前与“啟姒”关系最密切的人。
那封密信是十二盟发来斥责契丹人的,大意说是契丹人无故扣下了獨啟族“啟姒”最为喜爱的“呼赫拉”,如果“呼赫拉”有什么闪失,獨啟族会让他们契丹人体会到“天空之神的怒火”。
说完獨啟族的愤怒后,又话锋一转,十二盟表示他们同为北方游牧民族,如今又有大庄这样的强敌在南边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挥兵北上,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也不要自己人为难自己人了。
不管是意外还是咋地,都闹成这个样子了,还是把人家獨啟族那位名唤“呼赫拉”的小姑娘送回来吧。
末了又不太委婉地表示,若是契丹人成功护送“呼赫来”回到獨啟族,他们愿意出黄金万两、弓弩千架、良驹百匹作为答谢。
最后还直接道,大家都知道獨啟族是很穷的,他们的族人是很穷的,他们的“啟姒”也是很穷的。
所以即使是为了他们“啟姒”最为喜爱的“呼赫拉”,他们也出不起这个价格,他们只会恐吓,(⊙﹏⊙‖i)。
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为了十二盟的稳定,为了北部的大计,为了十二盟与契丹的百年友好而各自掏腰包凑的,你们要是嫌少,那也没办法了,等着享受“天空之神的怒火”吧。
这份信既是威胁又是利诱的,写得可谓是非常到位,完全体现了十二盟当今最高的外交水准。
可惜被大庄人先一步截获了。
而王重久对着裴景容所谓的那个“搞个大的”,就要从这封密信说起。
平远侯府和王重久的计划也很简单,他们提前拦下了这封密信,契丹人没有看到,自然便不会有所反应,落到十二盟尤其是獨啟族眼里,那就是刻意地装聋作哑。
七八月的时候,西北情势已经到了一触即发之态势,大战的开启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儿。
大敌当前,十二盟里的其他族未必有闲心紧着这些不相干的事扯皮,而獨啟族却难能就此善罢甘休,若是不出意外,他们当会单独派出一路人马直接闯到契丹人地盘去讨个说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等不善骑射的獨啟族人被契丹人消磨一轮后,雄姿勃勃、英气十足、兵强马壮的大庄军队从天而降,已经在此以逸待劳多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