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模糊感觉到它们沉甸甸的,一旦想要去操控它们,却比登天还难。
贤妃急得红了眼睛,她使了好大力气,才叫出一声:“啊!”
这一刻,她才听到自己低哑难听的嗓音,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就在这时,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帐幔被猛地拉开,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惹得贤妃不由自主伸手捂住眼睛。
她又痛呼出声:“啊!”
似乎除了这个难听的单音,她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来人的嗓音很陌生,却也很轻柔,贤妃听对方叫自己:“小主,你可是醒了呢。”
小主?
贤妃愣了一下,她依然没有明白现在身处何处,可一贯的谨慎却让她逐渐清醒起来,脑子也不如刚才那般迟钝。
来人又道:“小主现在定很不舒服,嗓子也难过,奴婢端了药来,小主吃了就能好了。”
贤妃往后躲了躲,捂住嘴,表示自己不想吃。
这时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看清楚眼前人的面容,可这个二十几许的宫人她是从未见过的,也不知道对方为何叫自己小主。
可那宫人却一直笑眯眯看着她,完全不顾她的反抗把她拽到床边,还听她跟身后的人吩咐:“小主醒了,过来伺候小主吃药。”
在贤妃惊恐的视线里,又一个陌生的小宫人出现在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行至床边。
贤妃使劲发出声音:“不!”
那笑眯眯的宫人却一手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不由自主张开了口:“快点,趁小主醒了,今日的药就好喂了。”
后来的那小宫人就赶紧上前,用勺子给贤妃喂药。
那药味又苦又涩又酸,自是难吃极了,可贤妃却根本不能反抗,只能就这么无力地被灌下去一整碗。
等到药吃完了,笑眯眯的宫人才放开她,轻声道:“小主再吃几次药就能好了呢,别急。”
贤妃听她的轻声细语,只觉得浑身冰冷,她下意识问:“你是谁?”
刚一发出声音,她才惊讶自己能说话了,就听宫人道:“奴婢说得没错吧,这可是好药呢。奴婢听琴,给小主请安了。”
另一名宫女便道:“奴婢观棋,见过小主。”
这明明是贤妃最熟悉的名字,可现在听来却让人不由自主哆嗦起来,她惊恐道:“你不是听琴,你也不是观棋,你们到底是谁!?”
听琴依旧笑眯眯的,她扶着贤妃,让她躺回床上:“小主别怕,前头的听琴姐姐不在了,才派我们过来伺候小主,就怕小主不适应,奴婢们特地改过名字呢。”
贤妃一愣,她看着听琴言笑晏晏的陌生面容,恐惧再度袭上心头。
听琴他们都不在了?什么时候不在的?到底是谁派这两个宫人来的?她们为何叫自己小主?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还有……她的腿为何不能动了?
这些疑问在贤妃心里盘旋不停,却没人能给她答案,不过片刻功夫,她就抵抗不住瞌睡,再度睡了过去。
等她安静下来,听琴和观棋便收拾好屋里的一切,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门外,安辛正在赏景。
听琴冲她福了福:“姑姑,小主醒了。”
安辛点了点头,突然笑笑:“还怕她不醒呢。”
她若是不醒,又怎么才能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呢?安辛莫名期待起她下一次的“醒来”了。
玉泉山庄,这会儿已经是八月初了,天气却是比七月还要炎热一些。因为太热,谢婉凝白日便也偶尔去春风亭小坐,让湖水的凉意吹散暑热。
这一日丽嫔恰好来陪她说话,便也一起去长廊散步。
谢婉凝如今走起路来不如往日利落,总是忍不住要晃一下,肚子沉甸甸的,让她很容易失去平衡,速度也比以前更缓慢一些。丽嫔小心翼翼陪在她身边,认真搀住她的胳膊,好叫她走得稳当一些。
“我记得以前在南陈时,宫中的王嫂有孕,肚子似乎比娘娘的要大一些,不过那时候我年纪小,也不记得是几个月的事了。”
谢婉凝笑道:“孕妇人人都是不同的,你瞧我如今人也没怎么胖,只肚子这鼓起来,太医说这样等生完了也好恢复,不用想着要去保持体态。”
“哎呦,”丽嫔笑出声来,“瞧姐姐这得意劲儿,太医这不是夸姐姐天生丽质呢?”
她自来嘴甜,谢婉凝被她逗得心情甚好,也把近日的烦躁全部疏散开来。
“唉,其实我近来是很烦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会突然操心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偶尔又会担心将来孩子不好可怎么办,翻来覆去睡不好觉。”
怀孕的人都是多愁善感的,就是谢婉凝这么开朗的性格都忍不住要闹脾气,更何况是旁人了。
丽嫔也听她说过吃不好睡不好的事,忙吐了吐舌头:“原我还不是很在意,后来经了骆婕妤那一回,现在又瞧姐姐这么辛苦,我心里万幸我不用生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