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新海站在矮子身边,看着矮子一点点萎靡,一点点失去作为生物的气息。他却保持着绝对的冷静,甚至还有些许兴奋。在他心里,杀死坏人就是一件最平常、最应该做的事。
“呵呵这就是你杀我的原因么?”尸体沉寂许久,忽然开始抖动,头发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原本短发的矮子现在已经被长发遮掩住整张脸。
“恩?难道有哪里不对么?”
“我是你妈妈!你居然把我杀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将我和你爸爸一起杀掉?”
那尸体用周翎欣的声音哀嚎着,猛然一抬头,长发分散到左右两侧露出整张女人的脸。那美貌、那身体,与真的周翎欣完全无异。只是双眼已充满血红,神情狰狞,那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做出的表情。
“不不!”魏新海大惊,他感觉整个天都快要塌下,手中匕首也哐啷一声掉落到地面。“母亲你明明已经死了,是被父亲杀死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杀的你是父亲是父亲我那晚做的只是将那个混蛋杀死而已,真的!”
“我不管!我就要你偿命!”“周翎欣”以非人类般的动作从地上一跃而起,双手紧紧扼住魏新海的咽喉。
魏新海发不出一点声,他也没有极力反抗,在那位深爱着的母亲面前他还能怎样呢?他只能承受着眼前越发灰暗的一切,身体也变得沉重,难以移动。
“我知道我没救下你是我的错,可我不想死,我还想活下去!”他无力地说着,眼泪从两边脸颊落下。声音不知为何变得顺畅。
“呼”魏新海深吸一口气,猛然一坐起,发觉四周一片漆黑,自己正坐在奶奶家中属于自己的床上。他的身体安然无恙,只有满额冷汗述说着刚刚的噩梦。
此时已是2001年的夏天,魏新海十六岁,是名高中生。
3
深夜无眠,在这浩大的城市里并不止魏新海一人。命运往往总是巧合的,已升职成为“刑警科警长”的徐永今夜也是整夜无眠,一单新近的连续杀人案将他搞得焦头烂额无法安睡。
他在自己家将近二十平方的书房内,所有资料、卷宗都铺满一地,可始终捉不住凶手的尾巴。
又一杯红酒下肚,徐永意识变得有些朦胧。他渐渐想起三年前刚当刑警时遇到的第一宗杀人案,他当时茶饭不思日夜推理,没想到因为种种原因数日就以互杀草草结案。
可这起案件始终是徐永的一个心结,各种疑点萦绕在他心中始终久久不能忘怀。继续回想这起杀人事件的各种线索和疑点成了徐永的兴趣。直到案件结束数个月后的某一天,他如同在梦中醒来,所有线索终于在他的大脑里连成一片,一个惊悚念头徒然升起:
“魏新海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魏新海,徐永直到现在还记得这个名字,印象中那个总是哭泣着,看似柔弱的少年。可整个案件的疑点都以他为中心所展开,徐永甚至可以从线索推测出当晚这名少年的一举一动。
“魏新海魏新海”徐永默念着这个无法忘却的名字,又一杯红酒下肚,然后闭上了双眼。黑暗之中那熟悉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此刻徐永已不再是徐永,他是一名初中生,名叫“魏新海”的初中生。
站在并不算宽敞的公寓,两房一厅在那时候算是标准配置。在这个看似普通的家庭里面却放有当时富裕人家才有的电视、冰箱、热水器,而这些被“我”巧妙地当作了犯罪工具。
就在大厅中央,站着我的“父亲”和“母亲”,或许是因为“父亲”昔日身为黑道的暴力压迫,将家中大部分值钱的物品变卖。“我”愤怒了,拿起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锤子朝“父亲”后脑勺打去。一阵打斗过后,“父亲”和“母亲”都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无比平静,因为这是早已预算好的事。
随后“我”将“父亲”和“母亲”拖到浴室,把真正的凶器藏起,将预先购买的小型锤黏上放置在“母亲”手上。这样,“我”就完成工作的第一部分。转移死亡地点、造成相杀、凶器不符的假象。
第二部分贯穿整个深夜,是掩藏真相工作的重点。“我”首先将冰箱的食物全部清出撒在大厅,为制造“冰块”提供了“剧烈打斗”的假象。然后我将制造出来的冰块,冰水不停敷在“父亲”和“母亲”身上,延长尸体变化的时间。
“我”担心单单这样或许不足以将嫌疑转移到“物理老师”身上。虽然他前几日来过家里,也碰过不少物件,但是“我”不放心。于是,“我”便将从“物理书”得到的指纹粗糙粘到室内各处。这是一场赌博,希望国内的刑警依旧用着最原始的刑侦方法,“我”就能彻底摆脱嫌疑。
这样的工作一直持续到天亮,在出门前将热水器打开,撒在“父亲”和“母亲”身上混淆环境温度。最后打开电视,将频道调到十二点才会有节目、发出声音的英文“明珠台”,虚掩起家中大门。“我”便如同一个普通初中生一样迈出自己的家,整件故意杀人案似乎不曾存在过。
忽然回归到现实,徐永发局自己全身冰冷不停打颤。“冥想”这种刑警常用的手段,让徐永彻底代入到罪犯内心进行推理,这也是他近年破案不断的诀窍。只是每当那个原本只属于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