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穿着球衣,自然就想当然地以为是他不小心砸的,一边止血一边教训着:“你们啊,打你说你们丢球的时候力道没轻没重的,这次是砸到人家小姑娘鼻子流血,下次要是砸到别人的脑袋,或者砸到人家脸上,毁容了可怎么办?”
陈随的视线一直落在阮软苍白的小脸上,看着她微红的眼角,唇角压着,绷成一条直线,过了会儿,才低声回了句:“嗯,是我太不小心了。”
是他太不小心,所以才没能在韩旭把球砸过来的时候,及时把球给截住。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血终于止住了。
校医老师用碘酒帮她把伤口清理了一下,这才发现柜子里已经没有纱布了,她让两人在这边等一下,很快起身去隔壁找干净的纱布了。
鼻血不流了,陈随也把手放了下来,转而握住她的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声问:“还疼不疼?”
阮软其实脑袋还有点晕,但看到陈随担忧的表情,话到嘴边却又转了个弯:“已经不怎么疼了,你不要担心。”
陈随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没说话。
阮软的两只眼睛湿漉漉的,刚刚被砸的时候真的太疼了,眼泪直接就出来了,陈随看着她,满脑子都是她刚刚鼻子流血的样子,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又开始翻滚,他捏着阮软的手在自己脸上碰了碰,发誓般地说:“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
软软一听他这语气,想起刚刚在体育馆时,她好像听到他们在打架,立马抓住他的手,紧张兮兮地说:“陈随,你不要去找他打架,要是被老师发现了,你会被记过的。”
陈随宽慰她:“放心,不会被老师知道的。”
阮软很坚持:“那也不可以。”她不希望陈随跟别人打架,更不希望他为了自己去跟别人打架斗殴,上次他被那几个人打伤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虽然他不一定会打输,但意外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她不想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我没事的,真的没什么事,这件事就让它过去了好不好?你不要再去找他了。”
陈随没说话。
阮软有些着急地摇着他的手,声音小小的:“好不好嘛?你快点答应我,说你不会去找他打架,快点呀。”
她声音本来就软,又说得急,不知不觉中就带了些撒娇的语气在里面,尤其是这个摇他手的举动,像个小孩子一样,让他的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
能有什么办法呢?
没有什么办法,面对这样的她,他永远都没办法拒绝。
“好,我答应你。”
校医老师这时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两人牵着的手,明显顿了下:“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阮软早在她进来的时候就被吓了一跳,拼命想把手从陈随手里抽出来,奈何他力气太大,她根本抽不出来,这会儿被校医老师一问,脸更红了。
再一看旁边的陈随,倒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哦,我是她哥。”
校医老师也是个刚大学毕业没两年的年轻女孩子,一看阮软的样子就猜出个七八分,听了这回答,笑了笑,调侃了一句‘你们兄妹俩感情真好’,把阮软弄得脸像烧着了一样又红又烫。
所幸她也没再追问,帮阮软弄上纱布,又叮嘱了几句要注意不要碰水之类的话。
两人谢过她,走出了医务室。
外面天已经黑了,江恒发来短信问阮软怎么样了,又告诉他们,说已经向老彭请过假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陈随回完消息,反手把手机揣进口袋,牵着阮软的手,借着灯光去看她贴着白色纱布的鼻子,想抬手碰一碰,又怕把她弄疼了,犹豫着,还是放弃了。
此时正是全校上晚自习的时间,校园里很安静,从医务室这栋楼出来,就能看到教学楼,每间教室都亮着灯,偶尔能看到有老师在走廊上训着学生,再往旁边,就是学校的操场,操场上没有灯,只旁边的花坛边有几盏暖黄的路灯,光亮不大,但很有意境。
阮软自出了医务室就一直很紧张,怕突然碰到什么老师,被看到她跟陈随两人手牵着手,校医老师人好,而且开明,所以并没有说什么,但这并不代表着其他的老师也会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尤其要是被学校里管纪律的老师看到,那就更加不得了了。
阮软刚想说让陈随松开手,头刚转过去,陈随就低头靠了过来,拉着她,把人扣在胸前,低声说:“想出去走走吗?”
“……去哪儿啊?”阮软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着,“现在还没放学呢。”
陈随看着她的眼睛,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无辜和单纯,手掌下是她热烘烘的小手,笑着,问她:“逃课啊,跟我一起,敢吗?”
阮软看着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隐约还是能感觉得到他的心情不是很好,而为什么心情不好,她也明白,陈随的性子,真让他说一下子把这事完全放下,那绝对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