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棵棵不知名的小树和杂草，到这儿来干嘛？

话未问出口，陈随松了手，碰了碰她的脸，低声说：“你在这里等一下。”

阮软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有点慌了：“你要去哪？”

说这儿是荒山野岭并不夸张，现在已经快九点了，这里这么偏僻这么黑，周围又没什么人，他突然要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她要是不害怕就有鬼了。

“没事，你就等一下，一分钟，很快的。”陈随摸上她的胳膊，轻拍了两下，安抚着她的情绪，又低声哄了她几句，阮软这才有所动摇。

“那你要很快回来。”不然她会很害怕的。

“好，很快的。”他倾身抱了抱她，阮软这才松了抓住他的手，看着他往前面的灌木丛里走去，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这下真就只剩她一个人了。阮软用一只手抱着胳膊，形成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不断地，往他去的那个方向看，往四周看。

一阵风吹过，高高的灌木枝被吹得沙沙作响，远处似乎还有青蛙呱呱叫的声音，阮软抿着唇，扭头往那边看了过去，心里已经开始有点害怕了，总觉得在那片又深又高的灌木丛后面，随时都会跳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软软。”

是陈随。

她迅速回头看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陈随的身影，而是——

一大片萤火虫在半空中飞舞漂浮着，彷佛一个个打着灯笼的小精灵，点点莹白、闪烁的光，像是天上的繁星落入凡间，又像是谁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如此梦幻，又如此美丽。

有几只调皮的萤火虫甚至还大胆地飞到她身边，落入阮软伸出来的手心，停留了几秒，又扇动着翅膀飞走了。阮软看得眼睛发热，扭头去问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的陈随：“你怎么做到的？好漂亮啊。”

“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陈随不答反问，像是怕惊动了这些萤火虫，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轻了好几分。

“喜欢，很喜欢。”她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多活生生的萤火虫在自己面前飞舞，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少功夫做这件事，心情早就激动得不行了，哪儿会不喜欢呢？

“喜欢就好。”陈随声音低下来，在她身后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软软，生日快乐。”

“陈随，谢谢你。”

阮软心想，她应该知道陈随为什么会想送这样一个礼物给她。来林城的第二天晚上，他带她出去散步，两人在田间小路上走着的时候，她有看到萤火虫，不过很少，只有一两只，但她还是很开心，拉着陈随站在旁边看了好久。

等萤火虫飞走之后，陈随问她：“喜欢萤火虫？”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好像说了很喜欢，还说了，但是很少看见，也没有见过电视里那种一大片萤火虫漫天飞舞的场景。

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有了想法，只是一直都没告诉她而已。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那些无论是她无心还是有意说出来的话，他看似听一听就过去了，实际上却是默默地把它们全都放在了心上，然后背着她，默默地去做很多的事情，她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有。

过程如何，在他看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让她看到最后的结果，开心了，高兴了，满意了，他才觉得，这事做的，是真值了。

——

萤火虫很快就全都飞走了，两个人随后也回去了。

在灌木丛看萤火虫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直到洗完澡，阮软才发现自己的小腿上被蚊子咬得全是一个个红肿的包，很痒，又有点刺痛，让人控制不住地想去挠。

正在这时，手机也响了起来。

是在国外的秦妍打来的。

那边正好和中国有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这边到了晚上，那边才刚刚天亮。

秦妍先是说了祝她生日快乐这些话，说她早就在网上订了礼物，应该过两天就能到。随后她又问了阮软学习和生活上的一些问题，知道她现在一切都好，心里满是欣慰。

阮软其实很想她，也很想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是又怕自己问了会让她担心，让她为难，最后还是憋在了心里，说自己很好，让她在国外也要注意身体。

但是没想到，秦妍却主动提起了这件事，说她过段时间就回来了，到时候哪儿也不去，就在家专心照顾她，陪着她一起备战高考。

阮软高兴极了，完全没想到秦妍不仅会回国，还打算在家跟她陪读。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门突然被敲响，阮软心猛跳了一下，听到电话那头的秦妍在问：“怎么了？有人在敲门吗？”

“没……”阮软有些慌乱地找着借口，心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好像是暖暖来找我拿东西。”

秦妍笑了笑，丝毫没有怀疑什么，甚至还打趣说：“是暖暖你紧张什么？被她突然敲门给吓到了？怎么胆子还是这么小，这么容易就被吓到。”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