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鼠忌器
陈峰一见小妹屋里被人这样糟蹋,如何能不动了肝火,怒形于色就要朝潘世谦过去兴师问罪。
潘世谦上一回已经被他打怕,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转念一想怕什么,自己身边还带了两个武师在。于是反而又上前一步,趾高气扬瞪着陈峰,一副“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的神情。
三太太一看不好要出事,慌忙上前挡住陈峰冲他摇头,希望他顾全大局不要将失态再扩大化。一边又急切地望向南怀珂——谁不知道这二人自成一党,陈峰只听得进她的话。
南怀珂顾着三太太的面子上前拉了拉陈峰的衣袖,这就算劝过了,果然陈峰停了脚步没有再朝潘世谦过去。
三太太感激道:“珂儿,我这就让人去把你屋子收拾了。”
“不必了三婶,”南怀珂说:“我看他也砸的差不多了,不急在这一时。”见潘世谦瞪着自己,她却是不语。
她也生气,但是像潘老三这样撒泼并不能解决问题。
“南怀珂,你害我折了一个孩子!”
从初时的疑惑到恍然大悟,她只花了转瞬之间的功夫。潘世谦会这么说,看来是南怀秀在兴风作浪,将他的内院掀得天翻地覆。这很好啊,她本来就想要这个结果,可惜不能亲自过去看场好戏,潘世谦到自己送上门来宣传她的战果。
她好整以暇地问:“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的孩子与我何干?”
“三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才两个月……她……”
这下南怀珂就更加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她本来还以为南怀秀嫁过去的日子会很不好过,想不到那几个姨娘却反而被她制服。
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前世她就是不懂得这个道理,一心想要以诚待人。殊不知世上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和白眼狼永远也喂不熟,所以后来她才落到由得那几个女人欺凌的地步。
如今她人在南家的大宅内,潘家那几个姨娘她是鞭长莫及,可是还有心胸狭窄的南怀秀在呢。
南怀珂云淡风轻地问:“怎么,大姐没有照顾好她吗?”
“你说呢?”
“妻子是你的,你管不住她关我什么事呢?要恼也该去找我二婶,和我又不相干。”
“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娶那个货色?”潘世谦咬牙切齿,二太太在一旁脸色难看到极点。当着这么多家人和下人的面,潘世谦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二房。
“世谦,”她实在忍不住开口:“秀儿已经是你的妻子,她哪里不好你和我说,我会教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说话也该注意分寸。”
“她身为潘家的三少奶奶,自己都这样不自尊自爱我还要怎么对她?母亲若真能教好她,也不至于她今天干出这样丧良心的事情。”
二太太被人指着鼻子这样训话,真是前所未有的难堪,可是她完全不占理儿,一时之间根本说不上话。
潘世谦说完又瞪向南怀珂骂:“都是因为你,你把我好好的日子全都毁了。”说着就要冲过来找麻烦——也未必是要动手,只是吓唬她一下。
可是陈峰已经更快一步挡到南怀珂面前。
潘世谦的两个护院唯恐主子吃亏立刻围了上来,才要动手把陈峰挪开,刚一出手就听两声闷哼,两个护卫已经被身手更敏捷灵活的陈峰打飞出去。
陈峰自懂事起,在海疆就没有离开过刀枪棍棒,他的身手更趋向于迅雷不及掩耳地杀人,根本不是普通武师可以比拟。他冷眼看向潘世谦,在场没有人怀疑,如果潘世谦再敢靠近南怀珂,陈峰会打得他哭爹喊娘。
潘世谦见自己一点好也讨不到,顿时气焰灭下一半,又一想南怀珂屋里让他砸了个稀巴烂,总好过一点气也不撒,故而竟生生将怒气撤了一半。
“南怀珂算你走运,你老爹养了条好狗给你,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慢着!”南怀珂却喊住他:“潘老三,你把我这糟蹋成这个样子就想一走了之?”
潘世谦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虚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她看着他的眼神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不过最后南怀珂却只说让他等着,等她清理出了损失的东西,会将单据送到他府上向他要账。
只是这样吗?潘世谦怀疑自己听错了,因为据他这一年来的感受来看,她并不是这么好相与的人。不过她好像又是认真的,这样一来,潘世谦反而得寸进尺:“砸了就砸了,我凭什么要赔?”
真是不懂得就坡下驴的人,南怀珂冷笑说:“不赔也行,等我将这事告诉太后、告诉皇上,看看是太后先让你们潘家不痛快,还是皇上要你们不痛快。”
“你就这么点本事,告状?!”
“是啊,我一个小女子就这点本事,所以才要请太后和皇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