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操场空无一人,仿佛刚才跟在她身后的,不是他,而是一场幻觉。
不,那不是幻觉。金雨苫很能肯定,他一定是跑进了那个转角。
好奇心驱使她向前又走了两步,可那转角处仍是寂静无痕。
理智又敲打她倒退两步,最后终于转身,加快脚步往回跑。
快点跑,不要回头。
她警告自己。
身后仿佛又可怕的东西在追随,她越跑越快,越快身上的冷汗就越多,她暗骂自己中了邪,为什么要追上去。
……
大汗淋漓地跑回寝室,金雨苫坐在椅子上拼命擦汗,她的喘息声打扰到了金穗子睡觉,此时才不到六点钟,睡眠浅的金穗子非常大动作地翻了个身,把原本没听到动静的王铂菡也吵醒了。
王铂菡睡眼朦胧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声音胶黏地说了句:“才五点多,搞什么鬼。”
她的这句抱怨,把原本连翻身声都没听见的印清羽也吵醒了。印清羽从上铺探下头来,看着金雨苫,问:“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
金雨苫说:“没事,你接着睡吧。”
“我得起来了。”金穗子掀开被子下床,对衣柜上的镜子照来照去,又走到金雨苫面前,问:“我这卧蚕变形没?”
金雨苫看着她眼底的两条近乎要透明的肉,说:“你干嘛要打出来两个眼袋啊……”
金穗子嫌弃地看着她:“这叫卧蚕好吗?我男神说了,他喜欢桃花眼的姑娘。美容院的姐姐说,我眼型好看,就是少了一副卧蚕,不媚气。”
王铂菡把眼罩摘下来,说:“你看我这眼袋,想祛都祛不掉呢!”
金穗子走过去说:“你那可是标准的卧蚕,一笑多好看,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金雨苫逼迫自己尽量不要去想那个奇怪的人,转过身来,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也加入这场八卦当中:“王铂菡,知识点不是卧蚕,而是我男神。”
王铂菡恍然大悟,坐起来,双眼发光:“对哦!你男神谁呀?你总是夜不归宿是不是出去fēng_liú了?嗯?”
金穗子有些脸红,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扭捏样子:“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哎呀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现在在追他而已。”
王铂菡说:“你这追得也太猛了,为他整容?”
金穗子说:“这叫微整形,而且也不全为了他,我直播上镜也好看一点嘛!”
两个人开始聊起整容话题,金雨苫见印清羽已经醒了,走到她的床铺下,小声说:“快起来吧,我打了四份鲜奶,还热乎着呢。”
……
第二天凌晨,金雨苫睁开眼,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鼻腔喉咙发痒,大概是过敏性鼻炎又犯了。
算了,既然病了,就不去跑步了吧!
可是,仅仅是以为病了而不想去吗?
不,做人要有毅力,不要被不相干的事所干扰。
她下定决心似的坐起来,固执地掀开被子,在所有人甜甜的酣睡声中爬下床去。
清晨的体育场依旧肃清,不时飞过的鸟叫声也比别处声音要旷然,她一跑进去就发现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在跑道上稳稳地跑着,他一个人,在这空旷的环境里,好像是这里唯一的活物。金雨苫确定是他,整个c大也找不出那样特别的背影。
第二个活物犹豫了一下,把头低下去,硬着头皮也加入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十五天、每天早晨的五点钟,她照例在这里跑步,而他也会准时出现,两人从没说上一句话,从来相距一百米,仿佛身处两个时空。
从一开始的奇怪、恐惧、排斥到留意、警惕、观察、最后变成习惯。
或许真的是她想太多,体育场是远了点,人迹罕至,但又不是她金雨苫自家开的,偌大个c大怎么就不会有别人在同一时间来跑?
可这样的说辞依旧难以打消她心中的疑惑,跑步已经不再是头脑放松的一种方式,而是让她在运动的过程中产生了高度紧张的情绪。而这种高度紧张,仿佛是在玩一场类似于蹦极、过山车一样的极限游戏,使她生出一种瘾来。
他跟在她后面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的身后一片炙热,仿佛他一直在打量着自己,金雨苫慢慢开始跑得不自然,后颈处火辣辣的,烧的耳根也会发烫。
他跑在她前面的时候,她耳机里的英语全然都变成了乱码,眼睛主宰了一切,无论如何也从他身上移不下来。除非此刻有一盆凉水泼头,可这些天偏偏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鸟语花香、晨风又习习。
这居心叵测的晴好天气、这迷惑人的青草香气、这莫名其妙的好心情、那嫉妒死人的矫健背影。
她的脚步渐渐因为疲乏而放慢,目光放在右后方的地面上,连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情绪叫做期待,期待他追上来后的那一瞬的擦身而过。
很快地,他后来居上,越过她跑到了前面去,他擦过的那一刻,她大胆地用眼睛记录了那一瞬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