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父皇的老师,就是你大姐夫都很有出息……不然,我干脆和皇后娘娘说,让你嫁给我得了。”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茴娘吓得后退了一步,视线也错开来,不再直视着王彦,多了几分躲闪。
她这样的反应,王彦反而更想问出一句准话,他也不逼近,只是不肯挪开目光,“小师姐,你也快到了该说人家的时候了,就没想过……嫁到我家来吗?”
王彦一开始只是灵光一闪,可是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他当年在甫一知道茴娘的身世的时候就层对自己发过誓,一定要为茴娘寻一个好人家,让她一生无忧无愁的才好。可是京城的这些青年俊彦,哪个的婚事是他能说了算的?再说……
这样就不如嫁给他呢,好歹他能护她一生。
原以为只是一句调侃,甚至还带着一些恶意。没想到王彦这话越说越真,一本正经得让茴娘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她支吾了一会儿,才勉强理清一点思绪,说出了成句的话,“你们家我可高攀不上,连想都不敢想,七皇子殿下,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王彦一愣,他没想到茴娘会再次拒绝——听她的语气,她是真的从来都没有存过这个念头。
趁着王彦愣神的工夫,茴娘带着些窘迫地快步离开。她可不知道王彦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生出了这样不靠谱的想头,但是……
茴娘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下午的时候王彦没有再提起这个话头,甚至没有在马球场停留太长时间,很快就找了个借口离开。荣成公主自然是一心扑在打马球上,没发现任何不对,茴娘也尽力让自己把所有注意都放在马球上。
但是,等到晚上夜深人静,她一个人躺在慈宁宫后罩房里的床上的时候,这些事就被勾着引着,不断往她的脑海里钻。
她今年已经十四岁了,明年十五,合该到了说亲的年纪。虽说,公主的伴读是可以在宫里服侍到公主出嫁的,但是——一般伴读的年纪到了,或是公主差不多到了说亲事、绣嫁妆的年纪,伴读就可以功成身退,回家说亲嫁人了。
十六岁嫁人,还有两年的时间,公主和芝娘差不多的年纪,两年后也该说亲事了……
这样算着,留给她自己的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可以等着王恒倒台、魏氏失去倚仗,好把自己人生的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但是,王恒如今正如日中天,王彦只是一个刚刚学着办差、还声望不高的普通皇子,在一年之内斗垮王恒、扶王彦上位,是何等难事?莫说她一个小小的尚书之女、公主伴读,就连皇后娘娘,这么多年苦心孤诣,不是都没能斗倒贵妃这个宠妃吗?
明年,她就该说人家了,魏氏会给她说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答案显而易见,不是陈家,也是相差不大的人家。这些人家都是京城贵胄,哪一个说出去不是一门好亲事?又都和大长公主府、和贵妃、三皇子连着亲……
茴娘的唇角挂着一抹苦笑,难道她这辈子,依旧避不开这样的人生吗?
就算她当上了公主伴读,又能怎么样呢?皇后若是没有心思为她这个小小伴读指婚——而如果王彦的婚事在这两年之中游移不定,皇后是断没有心思虑及她这个公主伴读的!
想到这里,王彦的脸又忽然压过一切,出现在她的脑子里:比起几年前那个在书院读书的少年,王彦自然成熟了不少,甚至因为开始学着办差,举手投足也变得老练起来。除了今天,那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荒唐念头外,他这几年没有做过一件与身份不符的事……
茴娘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这些日子,茴娘每天都尽力做出于寻常无异的样子,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何等的心乱如麻。
她当然不敢告诉任何人,甚至连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丫鬟都不知道,她每天都为了自己的亲事发愁,每天都忍不住回想、思忖王彦的那个提议。
即便,她已经在尽力躲避王彦:她努力劝说荣成公主写字、绣花,或是打双陆、荡秋千,只要能不去马球场,不去打马球,所有活动她都大力赞成。
可是,王彦那天的话一直如影随形,动不动就在她脑海中回荡着响起,让她躲避不开。
这是一条在困境中通向“生”的道路,她心底明确的知道这一点,却……
“你怎么呆愣着站在这里?马球可不长眼,你要是想发呆,就和荣成说一声,站到那边大树底下,又凉快,”
打马球这项活动为荣成公主所钟爱,自然是没那么容易一直避开的。茴娘此时又更怕失去荣成公主这个靠山,少不得在荣成公主再次提出想去打马球的时候松了口。可是,当她再次踏足马球场,那天王彦的话在她耳边回响的次数也变本加厉,她竟不由自主地呆在了马球场中间。
熟悉的男声再次在耳边响起,但是内容却与一直回荡着的不同。茴娘怔忪了片刻才回过身,发现王彦正站在自己身侧。他还是那般干净潇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