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空见状及时开口:“陈昏,你桌子上不是有课表吗?借给迟夕抄抄吧。”
少年舔了舔嘴角,哦了一声,眼神却看都没看许空一眼:,“原来是迟同学要抄课表啊。”
许空和陆川互换了个眼神,迟夕压下火气,想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等逮住机会了,自己定要整死这个孙子,开口却是十分温柔问陈昏:“对,许空说你有课表能借我抄一下吗?”
桌子底下陈昏的脚碾在许空新买的aj鞋上,黢黑的少年龇牙咧嘴,露着一口的大白牙,最后心疼的都要哭出来了,引得迟夕转头看过来:“你怎么了?”
假笑男孩许空脸上挂着标准笑容摇了摇头,咬着牙道:“没事,没事。”
陈昏将气撒在了许空的鞋上,大约是真的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课表在我桌子上贴着,拿不下来,今天第一节是语文。”
少年转过身子转到前面去,顺手从课桌里掏出来本摊在桌子上,书皮在她面前一晃,好像写着什么高数之类的。
迟夕没在意里找出来语文课本和资料书,上课铃声适时响起。
语文老师是个身量小小的女人,及耳的短发带着黑框眼镜,腰上别着扩音器,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没什么杀伤力。
假期结束,大家都免不了都收不回心思,上课的时候打哈欠犯困的,还有利用高高摞起来的课本资料说悄悄话的。
迟夕听了一会儿也有些走神,托腮在陌生的教室里打量,身边都是一群新面孔,也不知道她转学了,原先班里那群家伙会不会想她,走之前急匆匆的她都没机会跟对她很好的英语老师道个别。
思绪蔓延,迟夕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几滴生理泪水,不经意间扭脸正好看到自己的新同桌在看自己,差一点就控制不住的想蹬人一眼,生生给忍了回去,嘴角上扬挤了个笑解释道:“我昨晚没睡好。”
许空比了个ok的手势 ,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指了指迟夕前面已经倒下的两个人:“他们俩昨晚打了一宿游戏,得睡到下课了。”
陆川睡得还稍有顾忌,至少是做做样子的用课本挡着的,但是陈昏已经完全不在乎,脑袋枕在交叉的胳膊上,头朝里,闭着眼睛睡得舒坦又安稳,过了会儿许是扩音器的声音太大了,睡梦中的少年皱了皱眉头,身子动了动,额头枕在左手上,右手搭在自己的脑后护住了耳朵,以减少声音带来的困扰。
迟夕盯着那只显眼的右手,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甚至连拇指上的月牙白她都能看的清楚,少年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又干净。
这双手若是用明德师傅教给自己的那套拳法打起架来,想必也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手的主人在睡梦中食指下意识的动了动,迟夕还以为人要醒了,眼神飘向别处,摸了摸鼻子,余光环视了一圈像是怕人看到刚才她盯着人的手一直看的白痴举动。
“你不困吗?”她问身边的同桌。
许空笑的得意,在课桌里的摸索了半天掏出个绿色的小瓶子,神神叨叨:“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定会长眠。”
说话间,绿色瓶子被打开,一股子清凉油的味道散发开来,许空在自己太阳穴用食指涂了一些。
迟夕只感觉自己呼吸间都是清清凉凉的薄荷味道,刺鼻的很,再反观许空已经被刺激的睁不开眼睛,一双眼睛眨巴的像是生怕被人发现他的眼睛有多大一样。
“卧槽,卧槽····”
许空连说了两个‘卧槽’,终于落下了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迟夕抿着嘴角憋笑,但是嘴边的两颗酒窝清晰可见。说实话她也有点被波及到,不动声色的往外挪了挪。
许空现在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想用手去揉被迟夕拦住递给了他一张纸巾,轻声道:“小心点擦,蹭到别的地方了更难受。”
只可惜还是无济于事,许空生生留了半节课多的眼泪,倒是也真的没有犯困,不过闹了这样一出,连带着迟夕都压根不知道老师上课讲了点什么。
前面两位到了下课自然醒,陆川捂着鼻子十分不爽的样子:“靠,谁啊?”
陈昏也皱着眉头,等两个人扭头看到许空一脸的眼泪的时候,双双笑出了声。
“行啊,哥们你这是要发愤图强了啊。”
陆川手上捡了本书在指尖旋转,一脸看好戏的模样。陈昏头发比之前更加凌乱了,微卷的短发仔细看有些泛黄,不知道是不是染过色,遮挡着额头,只斜斜的露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