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一直都这样, 别提多柔顺乖巧了, 简直是天下淑女的典范!
赵穆这样一想, 心里还挺美。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兰芝似乎对赵穆是没那么恭敬, 没那么恭敬就显得有些亲昵和亲近......
赵穆心里就有些酸溜溜的。
兰芝上了楼,引着赵穆去了西间, 请赵穆在窗前榻上坐下, 自己却在书案后的圈椅上坐了下来。
恰巧书案上还有一壶温茶, 兰芝拿起盖在白瓷托盘里的青瓷茶盏,端起茶壶倒了一盏, 笑吟吟看向赵穆:“这是红枣茶, 你喝么?”
她记得赵郁不喜欢喝甜腻腻的红枣茶, 自己的爹爹也不爱喝,不知道赵穆喝不喝。
赵穆垂下眼帘:“我什么都可以。”
兰芝端起茶盏奉给了赵穆, 又回到书案后坐下,认认真真看着赵穆:“你要和我说什么事情呀?”
赵穆从袖袋里掏出一叠银票, 放在了手边的小炕桌上, 然后看向兰芝,态度诚挚:“兰芝,你如今将近两个半月身孕, 正是怀孕初期,实在是不宜劳作。以后家用我来出,你就好好歇息养胎吧!”
兰芝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是将近两个半月身孕?”
连她亲娘和翡翠都没这么清楚!
能这么清楚的怕是只有两个人——她和赵郁!
她自是知道具体受孕日期的,赵郁连她怀孕都不知道,别的自然也不用说了。
赵穆没想到一向傻乎乎的兰芝居然警惕性这么高,当下一脸认真:“不是你告诉我的么?就在后门外的小河边,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兰芝狐疑地打量着赵穆:“......真的?”
她的嘴巴有那么不严实么?
兰芝记得自己嘴巴一向很严的!
赵穆被兰芝这样看着,却依旧不慌不忙,做出一副受了委屈可怜巴巴的模样,声音也低了好几度:“是真的啊,你当时亲口和我说的,我特地记在心里......”
他如此肯定,不由兰芝不相信,她只能自认嘴快了,便讪讪道:“许是我记错了吧......”
想起方才赵穆的话,兰芝垂下眼帘,认真地思索片刻,道:“我还是想靠自己挣钱。一则我想靠自己养活自己,养活家人;二则这些活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我完全可以承担。”
赵穆一听,不由有些急:“怀孕了,难道不应该躺在床上好好养胎么!”
以前兰芝多温柔顺从啊,怎么如今糊回了娘家,就变成刺头了?
兰芝见赵穆急成这样,不由笑了起来:“怀孕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急成这样?你入戏太深了吧?快回头吧,少年!”
她忍着笑,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红枣茶,端起来喝了两口。
红枣茶绵甜可口,甚是好喝,兰芝端着茶盏细品着。
待她一盏红枣茶喝完,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抬眼看向赵穆,这才发现赵穆一声不吭坐在那里,垂着眼帘,眼皮都红了,嘴唇紧紧抿着。
兰芝顿时慌了,隐约觉得自己伤害了一颗纯真的关怀自己的少年心,忙起身走过去,屈膝行礼:“哎呀,对不住啦!阿穆哥哥,阿穆哥哥!我以后干活悠着点,你的家用我也收着,等你有急用了,再问我要啊!”
她乖乖地拿了那叠银票收了起来,又打躬作揖哄着赵穆。
赵穆没想到兰芝的弱点居然是这个,心中得意,暗自记在了心里,依旧一脸落寞:“我以为咱们是一家人了......”
兰芝对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宽容一些,见英俊少年为自己黯然伤神,心里怪不好意思的,便道:“我也把你当做一家人啊,你就像是我的弟弟,我觉得特别亲,真的!”
赵穆闻言,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是要做兰芝的丈夫,不是要当她的弟弟!
谁要当她的弟弟啊!
弟弟能和她一起睡觉吗?
能和她生儿育女一起到老吗?
前世兰芝去了后,处理政务之余,他都在忙这件事,即使被史官以“好巫蛊”之名记入史册,也不理会,整整折腾了二十年,终于求得了这一世的相守,难道就为了当兰芝的弟弟?
赵穆握紧双拳,垂下眼帘,告诉自己不用急,慢慢来,总有一天,兰芝会重新喜欢上他,就像当年他们初遇时一样,那时候兰芝就对他一见钟情。
对了,兰芝喜欢他长得好看,那他就一直好看,让她一直喜欢好了......
兰芝不知道赵穆心情激荡,以为自己成功地说服赵穆做自己的弟弟,笑盈盈道:“我娘新得了一匹松江阔机尖素白绫,衣料柔软透气,我给你做一套中衣吧!”
赵穆闻言,抬眼看向兰芝,漆黑瞳孔之中,似有水光闪烁。
他声音微微哽咽,哑声道:“好!”
兰芝从针线簸箩里拿了皮尺,走过来要给赵穆量尺寸。
赵穆方才还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