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 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要不要睡一会儿?”
赵郁不说自己今日在宫里睡了大半日,已经补过眠了,趁机撒娇:“兰芝,头还有些晕,你给我按摩按摩头吧!”
兰芝“嗯”了一声,解开了赵郁绑头发的宝蓝缎带,把他的长发散开,先按摩他的头,然后再轻轻拽着捋赵郁的长发。
赵郁舒服极了,闭上眼睛享受着。
这时候蜀芳来了:“郡王妃,方才孙夏让人捎信回来,说老爹和老太太在城外碰到了老爹的旧友,今晚就住在旧友家中,不回来了。”
兰芝问了问,得知孙夏带着人跟着,心下略安,一边给赵郁按摩,一边轻声吩咐蜀芳:“今晚家里有重要客人,去准备几样清淡些的菜肴,再烫一壶花雕......”
赵郁听到了,忙道:“皇伯父说上次在咱家吃的龙井虾仁不错,比他在宫里吃到的好吃。”
兰芝便叮嘱蜀芳:“上次那道龙井虾仁,再做一次吧,给阿犬准备虾肉菜粥。”
蜀芳退下之后,兰芝忽然开口问赵郁:“你记不记得过年的时候,陛下微服去了白二弟的运河庄子,我娘那时候不知道陛下的身份,给他开了个方子......”
赵郁“嗯”了一声。
但凡是兰芝和他说的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兰芝想了想,到:“我问过我娘那个方子了,我觉得陛下用了,说不定有效,你寻个机会问一问吧!”
前世的时候,庆和帝刚过四十岁就去了,这一世若是能早些疗治,说不定就不至于像前世那样了。
赵郁听了,心里一动,忙道:“我这就去问他。”
这件事实在是太重要了。
他一直在让人寻找名医,好为庆和帝疗治旧疾,却一直未曾考虑过岳母秦二嫂,上次兰芝告诉他秦二嫂为微服的皇伯父开方子,他还笑了半日——他岳母可是看产科的女医啊!
既然如今兰芝确定方子有效,不如劝皇伯父试试。
想到这里,赵郁起身坐在罗汉床边,乖巧地央求兰芝:“兰芝,你给我绑头发吧!”
兰芝见他又要撒娇,睨了他一眼,还是拿了桃木梳给他弄头发了。
赵郁在自己家里,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在外面套了件月白道袍,用缎带绑了头发,穿着清水布袜和细结底陈桥鞋,顺手拿了把川金折扇,摇摇摆摆就出去了。
这会儿天已经暗下来了,西偏院挂了无数宫里送来的水晶灯,照得整个院子如同白昼。
赵郁摇着折扇,带着孙秋温凉晃进了西偏院,一进去差点没气晕——细绒绒的草地上,庆和帝手脚着地扮作牛在草地上爬,阿犬这小崽子骑在庆和帝背上,咯咯直笑:“驾!驾!”
他刚才又学会了一个词“驾”。
白文怡和林文怀把小太监都赶了出去,正在一边焦急地看着。
见端懿郡王来了,白文怡忙迎了上去,轻轻道:“郡王,您看,这......”
赵郁顺手把川金折扇递给了林文怀,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揪住阿犬双胁,把阿犬给抱了下来,弯腰轻轻放在了地上,然后又去扶庆和帝:“皇伯父,您太惯阿犬这崽子了!”
说着话,他看了阿犬一眼。
阿犬最是伶俐,见爹爹似乎是生气了,当下怯怯地走过来,拉着庆和帝的衣角,仰首看着庆和帝,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爷......”
庆和帝累得只喘气,扶着赵郁歇了片刻,刚缓过气,见小心肝阿犬含着泪可怜兮兮看自己,当即就恼了,皱着眉头瞪赵郁:“阿犬这么乖,你吼他做什么?是朕自己想要驮着阿犬玩的!”
赵郁忍无可忍:“皇伯父,您忘记了《左传》中齐景公因为做孺子牛,结果把牙齿跌断的典故了?”
庆和帝这会儿根本听不进去赵郁的话,推开赵郁,拉着阿犬的小手,柔声道:“阿犬,皇祖父带你去坐船,好不好呀?”
阿犬正要说话,却听到身后传来爹爹带着威胁的声音——“阿犬,你不饿么?”
听到爹爹的威胁,阿犬当即服软,仰首对着庆和帝用力摇头,可怜兮兮道:“爷,饿......”
庆和帝听懂了,知道阿犬饿了,忙把阿犬抱了起来:‘走喽,阿犬小宝贝要用晚膳啦!’
赵郁:“......”
他皱着眉头,目送这一老一小打先走了。
白文怡也是担心得很,连连叹气。
庆和帝龙体病弱,哪能如此呢!
林文怀在一边看得笑了。
他展开赵郁的折扇,潇洒地扇了好几下,轻笑一声道:“郡王,文怡,你们两位可真是——陛下如今还不到四十岁,正春秋鼎盛,而不是衰朽老迈,你们难道没发现,自从有了阿犬,陛下的龙体是越来越康健了?”
白文怡“咦”了一声,眼睛发亮看向赵郁:“郡王,御医也是这样说的!”
赵郁闻言,略一思索,忙疾步追了上去:“皇伯父,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