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旁边。
客厅地方铺着厚实的地毯,沙发上的靠垫被扔了下来,不想坐在沙发上的,干脆就坐在靠垫上。
这次送来的东西实在是齐全,八个玻璃杯已经被摆在茶几上。
透明玻璃杯上雕刻着繁复花纹,跟香槟酒瓶上的花纹相得益彰,有种中世纪复古又华丽的风格。
颜晗拉住裴以恒,低声说:“你不要喝酒哦。”
“我知道。”裴以恒望着她小心翼翼地模样,低声笑了下。
等过了一会儿,大家嫌无聊,有人提议看电影,有人提议玩游戏。于是颜晗指了指楼上说:“二楼专门看电影的房间,你们要去吗?”
于是一行人拿着各自酒杯,干脆转战二楼。
就在颜晗要进去的时候,裴以恒扯住她的手腕,将人拽了过来。
于是两人没有跟着众人一起去看电影,而是去了二楼的阳台。这是一个圆弧形的玻璃阳台,当初颜之润特别改装过的。
里面摆着圆弧形的长沙发,完全可以躺着。
颜晗搂了下身上的大衣,开口问:“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裴以恒倒是笑了:“我就不能,只是想跟我女朋友在一起?”
“当然可以了。”
于是颜晗拉着裴以恒坐下,没一会她突然仰躺在沙发上,头顶依旧是玻璃窗,因此漆黑夜空一览无遗。
夜幕漆黑,星辰犹如闪耀的钻石般,一颗一颗地镶嵌在上面。
“颜颜。”一旁的裴以恒,伸手摸了下她的耳鬓,低声喊道。
颜晗听着他喊自己,心底像是有了预知似得,或许从他前几天突然离开的时候,她就有了预知吧。
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低声说:“你不是说,只是想要单独跟我在一起的吗?那现在就不要说话。”
裴以恒微怔,却是安静了下来。
没一会儿,他也在沙发上躺了下来,两人并肩,一起仰望着头顶的星空。
“你能分辨出星座吗?”不知过了多久,颜晗突然开口问道。
裴以恒对星座确实没什么研究,于是直接说:“不能。”
颜晗立即用一种极为开心的口吻说:“我也不能,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笨。”
被她强行分类为笨蛋的裴以恒,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
好吧,她高兴就行。
终于,周围再次陷入安静,头顶上这片星空,在今晚,似乎始终这般耀眼。
直到裴以恒再次开口说:“颜颜。”
颜颜猛地坐起来,裴以恒以为她又要阻止自己,正打算停下这个话题时,颜晗低头看着他,认真说:“现在,你可以说了。”
裴以恒透过银白的月光,望着小姑娘绷着的小脸,满脸严肃。
他低笑了下,干脆也坐了起来,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低声说:“颜颜,我只是想跟你说……”
“你是不是决定要重回赛场了?”颜晗声音轻软地问。
裴以恒一瞬间的怔住后,慢慢,慢慢,眉梢、眼尾连嘴角都开始上扬。这世上好像再没有比你喜欢的姑娘懂你,更让人觉得开心吧。
对于裴以恒来说,围棋,始终是他无法割舍的。
他这个人从来不会有什么幻想,可是偶尔看见江不凡,看见那些白发苍苍还在下棋的人,他也曾想过,或许他也会这样,一直下棋,下到七十岁、八十岁。
他轻轻点头。
颜晗立即说:“真好。”
沉默了一秒之后,颜晗大概也觉得两个字太少了,于是赶紧说道:“从知道你是裴以恒开始,我就觉得你应该回去。其实读书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可是你作为职业选手的生涯是那么宝贵。你能回去,真的很好,特别好。”
她将最后三个字咬的格外重,脸上扬起的笑容特别灿烂,似乎她真的特别开心,特别特别开心。
可是裴以恒望着她,颜晗还坚持了几秒,突然她靠过来,把整张脸埋在他的胸口。
“颜颜。”裴以恒眼睑下垂,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乌黑发顶。
他伸手将人从自己怀里抬起来,这一抬,才发现不对劲。
刚才还笑容格外灿烂的少女,此时神情完全垮了下来,嘴角再也拉不起那样上扬的弧度,唇瓣紧紧抿着。她垂着眼睛,瞧不见她眼里的情绪,只能感觉到她睫毛一直在上下扑簌轻颤。
直到她身体幅度极小的颤了下。
裴以恒身体僵住,因为他没想到,颜晗会是这个反应。
良久,他低声说:“你,不赞同?”
他话音刚落,颜晗的脑袋立即摇地跟拨浪鼓似得,直到连他都感觉要她晃晕了,她才停下来。
颜晗抬起头,刚撞上他的视线,心底又莫名升起一股难过。
她吸了下鼻子,本来只想要把眼泪憋回去,可谁知,就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得,刚一眨眼,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一颗接着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