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四爷无动于衷的样子,此时竟还有闲情写字,又漠不关心,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往日种种看得出,四爷很紧张那六小姐安危,但凡她有麻烦,都会插手帮她。可他并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这傅府大大小小的事有不少,可从未见他关心过,却对六小姐屡次帮忙,多少都表明四爷对六小姐有意。
只是,放着大小姐不闻不问,却关心起刚回府的六小姐,着实理不清这道理。
毕竟将来要夺位,还得仰赖傅府乃至孝廉公府的地位,六小姐只是个不起眼的庶女,大小姐才是嫡女,若得她支持,也就得霍氏及霍氏背后的孝廉公府全力以赴。
所以,他一直以为四爷过去对傅家大小姐上心,正是这个缘由。
可那六小姐出现,计划全乱套了。
连几月前就计划好的夺宫事宜,也因六小姐带邵谦进来而搁置。
虽然邵谦没有向新帝禀明四爷逃出南宫的消息,但却让四爷答应将京城煽动的流言压制,还被迫打消了所有谋划。
失去那样好的机会,已让各方势力心灰意冷。
“在想什么,没墨了。”傅四爷淡淡轻渺的声音传来,打断曾九思绪。
“六小姐马上要被动用家法,不用去帮她吗?”曾九回神道。
傅四爷笔尖一滞,沾满浓浓饱满的墨汁滴落在雪白上好的宣纸上,晕染成大团大团的墨花,毁了整张好字。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去帮。何况……”
话音一转,他端凝了神色问:“邵谦人在哪里?找到了吗?”
曾九听他问起正事,这才赶紧道:“邵大人这次来滁州实属隐秘,怀疑他特做了防备,以假身份鱼目混珠,他一贯多谋略,一面明面上派了钦差来查乱民暴动一事,一面暗地里又亲自前来,连派去的几个探子都打听不到他的下落。不过我觉得,他怕是已混进了圈地里。”
傅四爷轻轻“嗯”了一声,将笔下毁掉的字揉作一团,眸中微微一黯,清冷了神色。
这个样子,曾九看在眼底,暗暗惊心。
邵谦虽是铁骨铮铮的忠臣,但却忠的是新帝,可谓势不两立。想拉拢过来,可以他那种强硬的为人,不是那么好劝说。偏偏他还几次坏事,四爷早晚都会忍不得他了。
良久,才听得傅四爷淡淡的出声道:“你去宗祠候着,若是他来了,派人截下他。”
曾九一愣,邵谦和六小姐难道……
念头一闪,忽然明了,邵谦第一次能顺利踏进来,可是六小姐从中牵线,看来他们两人的关系也不简单。
“还不快去。”傅四爷声音陡然一冷。
曾九忙应了是,又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邵大人会为六小姐特意赶来吗?”
被傅四爷深幽不见底的目光望过来,他眸子一缩,向后拱手退道:“我这就去。”
他也摸不着头脑,怎会突然说出那句来?
邵谦这人在京城素有冷面罗汉之称,从不近女色,便是赏赐的美人,他也几言几句把人家姑娘奚落的一无是处,后来再也没有哪个高官小姐敢去招惹他。
没有想到,他竟会对那六小姐……
同是谋臣武将,私心里说,他敬佩邵谦这个人。
不愿最后忠君不同,而有交战那一天。或使大明朝失去这样一个忠君爱民的好官。
曾九叹气一声,正要踏出门时,听到背后傅四爷温然地道:“万不得已时,跟傅大人交代,手下留情。”
脚下半顿,曾九脸上含笑。
他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两个人到底谁能掳获那六小姐的芳心?
隐隐有些期待着。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像头次遇到如此趣事,便仰头低笑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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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院宗祠里,景秀被一干人等几近拉扯的赶去宗祠。
被力大的粗事婆子按压在蒲团上跪下。
“当着傅氏列祖列宗的面,傅氏景秀,你从实招来,你对嫡母下毒的解药在何处,不然这家法棍仗打在你身上,有个三长两短也死不足已。”
景秀跪在蒲团上,抬头看了眼傅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