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音道:“我早让你收敛,偏不肯听,酿成今日祸端,又能怨得谁呢?”
景沫本就酸楚,听得霍然这番冷嘲的话,眼神大变道:“是,都是我自作自受!”她一想到当着那么多人面,那水红的肚兜暴露出来,看到各种目光掺杂的神色时,益发可气的撑起身子道:“可我有今日,全是你们所害。不是你们将他藏匿在玲珑十二馆,我何苦会爱上他,痴迷他,甚至贪念那遥不可及的梦……”
说着掩面落泪,泪在一瞬间无可遏制地落下来:“可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二舅舅,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他要这样对我……”
霍然见她一会怒一会哭的样子,知晓是深受打击,再多说也是无用,等她先冷静吧,就去唤了丫鬟来好生伺候着。
出梨香阁后,霍然眯起眼,望向玲珑十二馆的方向,没有犹豫的,再度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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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屋子里,他们兄妹两人都没说话,景秀慢慢剔亮了灯,移到床前,笑道;“这样亮些,不伤眼睛。”
傅景荣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着景秀,笑道:“坐了这么久,什么话都不想问?”
景秀盈盈而笑,笑意比之旁边的灯火还灿烂:“以前总是我说,说的多了,会不会觉得我太呱噪,现下却想认真听大哥说。”
傅景荣眉峰一挑,“今日的事,我都听说了。”
“那我的表现,大哥可满意?”景秀展颜问道。
傅景荣有些意外,忽而爽朗大笑,这豪迈的笑牵扯到他后背的伤,他不禁蹙眉,暗自咒骂一声,一只手朝后背摸去,伤口疼的厉害。
景秀忙着急道:“大哥莫要再乱动了。”就要去帮他。
却被他按住手,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静了良久,眼底悄然滑过一丝伤感:“六妹,你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吗?”
景秀乌黑的眼眸有恐惧掠过,她身子惊颤,瞪大了杏仁眼珠:“你……你在胡说什么!”
傅景荣有些洒脱的目光扫过她的面庞,含笑道:“难道你没去问廖大夫,我的病已近膏肓吗?”
景秀听着这句,长时间的不眨眼注视着他,使得她眼里泛起水花来,她使劲摆头道:“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问……”她反手抓紧他的手,急切地道:“大哥,我也是从小就患嗽喘,徐大哥还有其他大夫都说没救了,可我不是好生生的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有事,我更不允许你有事!”
她一口气说的又急又喘,另一只手捂着胸腔,也不知为何,胸口像是被挖空般的难受,满心满腹皆是伤痛。
傅景荣从枕头下掏出一个锦囊,放在她鼻下。
好半晌,虽然勉强能止住不喘,可胸口还是撕裂般的疼,她张嘴道:“大哥,我们好不容易相认,好不容易走到今日,我求你不要放弃好吗?”
傅景荣苦笑着摆首道:“我们不一样,这些年我胡乱吃药,身体早已亏损,五脏六腑都坏了,没得救了……”
景秀心底一沉,如沉如冰凉的湖底,全身冷冻结冰。
“六妹,在我死前,你答应我一件事。”傅景荣抬起手,动作轻柔的抹去她眼角滑落的泪,脸上原本冷峻的线条忽然变得柔和起来。
“什么事?”景秀凄楚地喃喃道,发出的音干瘪生涩。
“嫁给你四叔。”
正文 第二二四回 开诚布公
霍然趁夜来到傅四爷住的屋舍,里头灯火通明,光可照人。
曾九见他脸色不好,并没多说,领着他去四爷屋里,此时四爷正坐在灯下看书。
霍然进屋后,脸上适才露出点点笑意,颇有些fēng_liú佻达的意味,可那笑意却冷如寒星:“四爷连着几日上演了好戏,出出精彩,好不热闹,看的我应接不暇。”
傅四爷着玉白色长衫,仅以一条明黄带系住腰身,显得玉姿挺拔,翩翩如风下松。他倚灯翻阅,神情专注,听了霍然嘲讽似得笑语,也好似并未听进,目光只注视着手里的书籍。
霍然顿了会,毫不在意地道:“我大外甥女景沫近来是不懂规矩,可到底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四爷一朝天子,以此等卑劣手段陷害她,如何称得上光明磊落?”
曾九道:“府里大小姐表里不一,心眼极小,算计又多,为人歹辣,以她这样的心胸,将来又如何入主中宫为后?”
霍然冷笑道:“能否成事还是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