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窝棚里了。
他还是比何田喜欢兔子,给每只兔子都起了名字呢。
挨个把兔子放回竹笼,每个抱着摸摸,再给每个笼子里加一把干草,易弦才领着小麦走了。大米就留在兔子圈中吃兔子们没吃完的菜叶萝卜缨。
易弦领着小麦站在山涧边看了一会儿,山涧的水量和水流速都有增加,但是看起来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鸭子们是非常喜欢雨天的,没有几只卧在池塘边的小鸭房子上,几乎全都在池塘里浮着,时不时伸开翅膀啄一啄,整理羽毛。
两天前,一只野鹅飞走了。
何田他们这才想起来,哎,上一次给它们剪翅膀毛是多久之前啊?
剪好翅膀毛的鸭子们是飞不了太高的,而且,它们好像已经习惯了生活在这里,即使冷一些,也没想到要像那只不向命运屈服的野鹅一样逃走。
池塘里那些夏季移栽来的水生植物和水草经过几次修剪和补充,都生长得不错,里面的小鱼小虾也成活了,渐渐有了些自成一体的生态环境,只是上次的大暴雨冲走了很多浮萍和小鱼小虾。
易弦当时有些惋惜,何田安慰他,“就是真正的池塘也是这样啊,水涨了,暴雨了,生物才能跟着水系散播。”
易弦这才又开心起来。
他带着小麦回了屋子,何田叫他,“来,坐下,我给你做副新手套。”
桌上铺着一块两面光的皮子,易弦现在已经算是半个硝制皮货的熟手,一眼看出那是块兔皮。
何田让他把手放在皮子上,五指张开,她用一根细细的炭条沿着他手掌手指边缘走了一圈,“行了。”
易弦抬起手,何田把皮子从中指尖大约一厘米的地方折起来,拿了剪子,沿着炭条画的线,留出大约一厘米空余,剪了下来。
现在有了相连的两片手掌形状的皮子再用边角料剪成细条,缝在两片手掌和手指缝之间,手套就基本做成了。
这种薄皮子手套他们平时干各种农活儿的时候最常用。为了让手指手掌能更灵活地活动,手套掌心那一面还要再沿着大拇指活动的肌肉纹路再割出一条线,缝上一小条皮子。
手腕的部分,何田喜欢在上面挖出一个洞,这样,用手指一勾,手套就能摘脱了。
这种手套,被何田成为“劳动手套”,基本都用兔皮和松鼠皮做,一是因为这些皮子更容易得到,又不怎么值钱,二是因为兔皮和松鼠皮较薄,做成的手套不会影响手指的灵活度。
为了更加耐磨,何田还会在拇指、食指、中指的指尖指腹等部位再缝上一块块椭圆形的皮子。
去年一冬天,易弦戴的都是奶奶的旧手套,他自己也有一副手套,是山羊皮的,非常精致,可是不适合干体力活。
劳动手套有三种,一种是热天气时用的,是用帆布或者旧衣服上拆掉的碎布做的,夏天时耕种,拔草,摘瓜果,割干草全都用得着,到了秋天和初冬,还有明年刚开春的时候,薄皮子的手套更加保暖,再冷一些,五指手套外面就得加一层厚厚的棉毛手套。
棉毛手套和家里炉子旁边挂着的隔热手套很像。胖墩墩的。
不过隔热手套里外都是棉布,缝成菱格,两层布里填了棉絮绒草之类保温的东西。
棉毛手套除了内里有填着棉絮、鸭绒和绒草的布里,外面还有一层皮毛罩,通常手背那面有毛,这样更防水防雪,手心那面是翻毛皮,很把滑。戴着手套,不管是用木棒敲冰洞,或者拉渔网,赶驯鹿爬犁狗拉雪橇,都不用担心会脱手。
不过,真到了大雪天,要赶爬犁了,还得用上大毛手笼。
何田一边按照易弦的手型把手套修改得更合手,一边跟他闲聊,“我小时候最先学会的就是做手笼,太容易了,一块皮子裁成长方形,两边一缝,就行了!”
易弦笑道,“那你今年也给我做个手笼,再赶爬犁让我站在前面,我比你高,能给你挡风。”
何田笑笑,“嗯。”
她握着易弦的手,摸到他手心、虎口和指尖长出一层从前没有的薄茧,心情有些复杂。
当然了,就算是有了一层薄茧,这仍然是一双难得的美手,十指修长,骨肉均匀,就连指甲盖都是精致的长圆形,即使指甲修得很短,指尖依然有漂亮的微尖弧度。
易弦一向知道何田喜欢他的手,看到她又捧着自己的手看来看去,就抬起另一只手,食指放在她嘴唇上,沿着她上唇弧线轻轻滑动,小声说,“来,喂你吃好东西。”
何田脸猛一红,松开他的手,瞪他一眼,“晚上吃南瓜粥吧!”
易弦赶快试图补救,可他歪头看着何田,心里像有一团小绒球在蹭着,邪念横生,笑嘻嘻问,“嗯……要不,我真喂你吃点蜂蜜?”
“那晚上吃蜂蜜南瓜粥!”
“哎呀,别了!再好吃的东西连着三天一天三顿吃——会吃伤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放纵了一天,把从前看了一半的一个旧古言文给追完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