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多捞点快钱,又想着反正住在这儿的大多都是没背景的穷光蛋,就使尽了歪主意,想用最少的钱把原住户给赶出去。
他没想到这里的住户也不是好惹的,他们拿来柴火和汽油,直言开发商要是再想硬拆,就连着他们一家老小连着屋子一并烧死在这里吧。
开发商本以为这只是一句威胁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继续强拆,住户们焦急绝望之下,居然真的一把火下去,冬日里天气干燥,风又吹得猛,火势很快席卷了整片排屋,想灭火救人都来不及,只能看着里面的人在火海里痛苦挣扎。
这场大火中足有上百号人失去了性命,重伤不在少数,更多人因此无家可归。开发商也被这不要命的举动给吓怕了,忙暂停了老屋拆除的工程。
那几天,整个贫民窟都挂满了白幡,随处可见停放在外的棺椁和伏在上边哭泣的老弱妇孺。不少人痛骂开发商的缺德,他要是敢一个人跑到贫民窟来,指不定会被愤怒的群众抓起来活活打死。
当然,开发商已经没有再踏上这个地方的机会了。
他死在了自己的家里,保姆早上起来做饭的时候,发现男主人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他仰着头,口鼻里全是溢出来的血液,手脚软绵绵地垂下来,早没了鼻息。
接下来短短一月内,他膝下唯一的儿子也发了疯,见着人就咬,最后放了一把火,躺在开发商去世的那张沙发上,把自己活活烧死在了房子里。
他老婆遭此巨变,精神一下子就垮了,整日里疯疯癫癫的,被她的家人关进了当地的一间精神病院,从此再没了消息。
当时这事儿闹得很大,老百姓人心惶惶的,都说是有冤鬼作祟,而那块地的开发也就此搁置下来,一停就是十数年。
苏正元摸着自己那头新长出来的黑发数落这位老友:“我当时怎么劝你的来着,你还不信邪,非觉得自己是捡了大便宜,怎么着,砸手里了不是?”
赵阔幽怨地看着他嘚瑟的表情,心说老子非找个日子把你灌醉喽,给你剃个光头不可。
苏正元:哼,光头又怎样,有陆大师的生发水在,不出三天,我这头发就能重新长回来!
“我这不是听见消息,说政府有意对这片进行规划了么。”赵阔捋了把那几根少得可怜的头毛,天地良心,他这两天急的,吃不好睡不好,原本人到中年头发就少,这还成把成把的掉,每回梳头,他都心疼得不行。
“再说帝都这地方儿的房价一呼吸都在涨,说句寸土寸金那可是一点儿都不带夸张的。”赵阔比了个数字,“就这数,能把这地买下来,换谁不心动呀。”
他也知道这地方出过事,这才特地挑了个人流量大的时候,专程从港岛请了位有名的大师来这儿做了场法事,开工动土前的祭祀也都一一照着行内的老规矩做了,后来大厦修建的时候,也没出过什么事儿,他才敢开始放心招商。
赵阔苦着一张脸对陆见深道:“这还没安两天心呢,一转头就出事了。”
“一期进驻商厦的店主们都已经收拾着把店开起来了,结果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快关店的时候,总会有那种老电视沙沙的放映声,还常有人跟我反应,说听见楼道里有拍皮球的声儿,起先还想着是不是周围顽皮的小孩子跑进来玩了,但出去一看,外头分明什么人也没有。”
苏正元顺嘴开了个玩笑:“我说老张,你听没听过一个老早之前的鬼故事,你以为那是有人在拍皮球呢,其实这拍的压根就不是球,而是……”他说着,指了指张阔的脑袋。
张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怒道:“瞎说八道什么,你可闭嘴吧!”
“倒也不是不可能。”陆见深若有所思,“之前就有个断头鬼,最喜欢玩拍球的游戏了,偏又没人烧球给他,他就把自己的头摘下来当球拍,还跟我抱怨这样拍起来没什么弹性,手感不如真球好。”
苏正元:……
赵阔:……
这回苏正元的表情也不太好了,他讪讪道:“大师啊,您这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呢吧?”
“没有啊。”陆见深转头,认真地朝他看过去,“你若是好奇,我下次可以带你去看看他。要是你愿意再烧个新球给他玩玩,想必他肯定会非常喜欢你。”
苏正元:……谢谢。
但这份厚爱,他怕是承担不起啊!
赵阔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火上浇油道:“去吧老苏,这种人生体验,寻常人这辈子都遇不着一回,你快跟着大师去体验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