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是谁?”
侍卫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就听他唾沫横飞,“曹相是我爹!”
“你们胆敢伤我!”
“公主呢!让她过来!她不能把我一直关在这里!”
侍卫继续看白痴。
这是不远处又有人过来,这回是一些抬着木匾工具的工匠。
曹榭停下歇斯底里,朝那些人看去。
“素姑姑叫我们来给院子更换牌匾。”为首一个工匠朝守着的侍卫抱拳禀明来意。
竟是半点不认识驸马爷的样子。
“什么牌匾!见到本公子也不知行礼!”
曹榭也不想想,那在下层讨生活的手艺人,谁会在意他一个公主的小男人呢?
为首工匠这才把木匾上罩着的红绸扯开,上书,“玉骢苑”。
骢,毛色青白相间的马。
曹榭下意识觉得不对,但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这院子本来就是公主府落成的时候专门建给驸马的,原来的牌匾上写的是“琼华苑”。
“为何突然要更换牌匾?”
他朝工匠问道。
“小人只是奉命办事,实不知上头用意。”工匠头子说完就在侍卫的默许下架梯子开工。
玉骢苑……
曹榭暂时被转移注意力,刚刚处子血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嘴里喃喃着。
半晌,走回房中时突然脑中闪过一道光。
骢是马,玉马,御马……
御马苑!?
那是皇家养马的地方,俗称马厩!
曹榭猛地按住心口,要不是还年轻,这会儿估计是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
就在工匠给驸马换招牌的时候,公主府后宅另外几个院子也在换牌匾。
离公主卧房最近的两个院落,西面为贵,改成了“揽月轩”,东面次之,名为“臻萃阁”。
还有稍远一点的一个大院子,挂上了“储秀居”的牌子。
苏瑭这时坐在自己屋后引泉水打造的露天泡池里,一下下拂水浇在圆润的肩头。
杨子康那小子,也没个轻重,身上留了不少红印子,被温泉水一泡愈发糜艳。
“就这样吧,今后府里进了新人,就照这个安排。”
“是。”两个侍女收起笔墨,上面是刚才公主口述的“美人录”。
比如很快就会入府的柳烟儿等伶人,算三品公子,被安排入住臻萃阁。
那里会搭起戏台,供公主闲暇时打发时间。
至于其他,还有侍女们未曾见过的“一二品公子”,若是来了会被安排进揽月轩。
以及没有品级的“小主”则是会暂且住进储秀居。
……
蘇瑭公主流连玉虚阁的事情越传越厉害,已经好几日不见儿子的曹相终于坐不住了。
大婚第二日早上公主的作派就让他觉得情况不妙,这几日谁能想到她竟然愈发张扬无忌?
曹相夫妇找上门的时候正巧公主府宾客盈门。
两尊威严霸气的铸铁狮子守在汉白玉石阶层层叠起的红漆大门前。
各色马车小轿从高大的铁狮子脚下一直排出去老远,直到在前方路口拐角也看不到头。
不时还有新的车马赶到。
或是从马车上走下来弱柳扶风的南方佳公子,或是从马背上滚鞍而下北方壮汉子。
曹相两道法令纹愈发深沉,放下车帘骂了一句。
“简直胡闹!”
曹夫人也从帘帐边瞧见了,这些日子原本保养得极好的皮肤都有些暗沉,眼尾连细纹都愁出来了。
“老爷,还下去不?”
她开口犹犹豫豫,心里显然已经有了看法。
“还下去做甚?!”
他一开口,怒气吹得胡须都飞了起来,“曹家丢不起这个人!”
曹夫人嘴里咀了咀,没说出来的话是,幸好今儿出门前留了个心眼儿没坐带有相府标识的马车。
“回吧,难得老爷休沐……哎……”
曹相也跟着叹气,他能拿公主如何?去皇帝面前告状?
皇帝也管不了这位血统尊贵的嫡公主!
原本打着把正统娶回家的如意算盘,谁知现在却把儿子陪了进去。
只能等过两日儿子销假后去吏部找他,听听看如今公主府里是个什么光景,也好做接下来的打算。
公主府里是个什么光景?
那必须是才子共妖童一色,佳人与美男齐飞。
自出了正月,京城里从全国各地赶来参加春闱的举子就渐渐多了起来。
来自天南海北的文化人一多,自然是要三不五时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吟诗作对举杯伤春。
可京城顶级客栈是有数的。
能住得起的都是家里小有资本的富户,多少十年寒窗的平民子弟来了京城却只能挤在佛寺道观提供的临时居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