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背上传来轻微的重量，顾窈强硬的态度瞬间崩塌，她再也控制不住伏在封聿膝盖上放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顾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恨不能自己从来没去过世安庄。

皇上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顾窈哭的撕心裂肺，他提着一颗心慌慌张张地走了进去。只见偌大的宫室，太医宫女跪了一地，顾窈浑身沾满血污趴在封聿膝上痛哭不止。

他眼瞧着快哭过去的顾窈一阵心疼：“怎么了这是？”

顾窈听见皇上的声音几乎是瞬间就止住了哭声，她转身对着皇上行了一个大礼：“康宁参见皇上。”

“臣参见皇上。”封聿也默默随着顾窈跪下。

宋昀被顾窈那声淡漠的“皇上”刺的脸色一白，他看着顾窈脸上沾满鲜血，头发散乱湿哒哒地黏在一起，浑身颤抖，那个爱洁的小姑娘穿着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子的满是血污的衣裙就这样跪在自己面前，震惊地说不出来话。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差点就失去了疼爱的外甥女儿，这次的刺杀远比上次严重得多。

“哀家的窈窈呢？我的窈窈！”一个慌张苍老的声音急急传来，一个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挽起的老人就匆匆走了进来。

秋天的夜晚寒凉，冷风刺骨，顾窈抬头看了一眼仅披了件披风的太后哭出声来：“窈窈、窈窈以为再也见不到外祖母了……”

“我的窈窈诶！”太后见了狼狈不堪的顾窈心疼的差点儿晕过去，她不顾外孙女身上的血腥之气一把将顾窈搂在怀里。

皇上连忙把母后扶起：“窈窈伤着哪儿了？”

顾窈偏过头去，只是搂着太后一声不吭。皇上没有得到回应觉得有些尴尬，遂看向一旁的老太医。

老太医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启禀皇上，郡主福大命大没有受伤，只是封将军……封将军他右手再不能提起重物了。”

“不是我福大命大，我这条命是封聿用右手换来的。”顾窈哽咽道。

宋昀如遭迎头棒喝，他失去了大胤最优秀的将军……

“皇上，陈统领前来复命。”李总管走了进来轻声禀报道。

皇上了然，对顾窈道：“朕先去处理些事情，明天再来看你。”

“康宁差点丢了一条命，如今连知情权都没有了么？”顾窈一双眼睛犀利地看向皇上，脸上写满了讽刺。

皇上有些不敢看她，心中觉得对外甥女有愧，他总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为了维护先皇后和其娘家的脸面一个活口没留吧？宋昀看着顾窈和封聿，悔的肠子都青了。

“给哀家带进来，哀家亲自审问！”太后怒极，一双凤目如鹰隼一般凌利。

李总管心肝儿一颤，偷偷瞥了眼皇上，心中为他捏了一把汗：得！亲娘也给得罪了！

“卑职参见皇上、太后娘娘、康宁郡主。”陈统领跪在地上恭敬地道。

太后眯了眯眼睛，朝他身后看了看，一双凤目顿时就写满了不悦：“怎么？连个活口都没留下？”

陈统领下意识地看向皇上，一时之间懵得厉害。

“哀家在问你话，你看皇上做什么？废物，连句话都说不明白趁早给哀家滚出去！”太后一把将手边的托盘扫落在地，茶具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是卑职嘴笨。”陈统领连忙磕头认罪：“卑职无能，未能留下活口。至于九皇子顾少爷等人，还下落不明。”

“废物，滚！滚出去！”太后抱紧怀中身子冰凉的顾窈，心疼的眼睛沁满了泪水：“我可怜的窈窈，白受了这么大罪。”

“母后消气，您身子要紧。”

顾窈盯着陈统领看了半晌却是笑出声来：“陈统领，康宁有个疑问不知该不该问？”

“郡主请问。”

“到底是你无能，还是有人特意命你这么做？”顾窈话是问向陈统领，可一双凛然的眼睛却是看向皇上的。

“这……”

陈统领一时犹豫，就连太后也觉察出不对劲来：“窈窈的意思是……有人包庇刺杀你的幕后主使？”她顺着顾窈的目光看向皇上，只见自己儿子一脸的心虚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你们都退下！皇上、窈窈和封聿留下。”

“是太后。”

不过片刻，屋内只剩下四人，烛火摇曳、一片沉默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