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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孤立於平原的高峰顶端,那里有一座受风蚀倒塌许久的灰墙城楼,从外观与内部构造看得出这座城楼有相当的历史,亚兰纳人称之为血刺院。它是一座古老的监狱,不过没人知道究竟这个地方是多少年前,什麽国家拿来关什麽样囚犯的地方。
亚凯独自一人穿过腐朽的前院,用脚踢开生锈的铁栏杆,使劲的推开厚重的木闸门,最後他走到血刺院後方,可以远望阿特纳尔的一处高耸悬崖。
他坐在崖边,任风吹着他的衣袍,风中也不时飘来安兹罗瑟的恶臭味。
「好冷。」亚凯紧拉着长袍,不过这样并没有比较暖和。
强风无情的吹拂着,亚凯在风势中看着远方那座被毁灭的城市──阿特纳尔,内心兴起一股沧海桑田的无力感。亚兰纳人是那麽的渺小,强求改变真的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这个地方距离阿特纳尔严格说起来也有百里之远了,但是由阿特纳尔缓慢向外扩散的黑暗却近在眼前。这一团覆盖天地丶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圈就如同怪物的血盆大口,吞噬着一切的景物,使人感到绝望。更可怕的是它并非静止不动,在这短短的一个循环内,这团黑暗就要盖过亚兰纳联盟的边界了。
「它就像黑洞一样,令人恶心,搞不懂安兹罗瑟人怎麽会在这种地方生活。」亚凯看着黑暗圈喃喃自语地抱怨。
此时,挂在亚凯右耳际的通讯器有了联系。
「我亲爱的主人。」
亚凯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有点火大。「尤安.帝特,不要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好吧!我亲爱的朋友,这样可以吗?」尤安.帝特的回答依然很不正经。「我听到你那边嗡嗡作响的风声了,风很大吧?会冷吗?」
「够了。」亚凯真是没办法忍受尤安.帝特这种不会看场面说话的个性。「你有什麽事吗?」
「没什麽,只是我觉得你像个傻瓜。」尤安.帝特说:「正常人不会想前往那一片死亡之地,就只有你会冒着寒冷和被黑暗吞没的危险待在那边,你想等待什麽?」
「我等待什麽?」亚凯重覆了尤安.帝特的问句,接着哼道:「艾列金是在六天前检验那安兹罗瑟人的尸体後失踪的。贝尔是在阿特纳尔附近探勘时失踪。现在尸体上找不到线索,你说我在这里等待什麽?」
「还有,你给我的那份报告资料错误百出。那具尸体是在与亚基拉尔起冲突前我就叫人先运走,而报告上写着从阿特纳尔的黑暗圈中运回。黑暗圈到现在还没有调查队走进去还能活着出来的,难道尸体是给幽灵运出来的吗?另外,上面写的东西绝大部份我早就知道了,这份报告的价值对我来说就和屎没两样。」亚凯生气地将整份资料丢向空中,任由数十张报告漫天飞舞。
「所以你把报告烧了?」
「没有,我刚刚让它们随风飘去。」亚凯语气一缓,问道:「我偷偷来到这里的事,你有和其他人说吗?」
「我说这些干嘛?」
「那就好,尤其是总统阁下,更不能让他知道,他肯定发火。」
「没错,你真的很了解阁下。」话刚说完,通讯器立刻换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而且那人的语气已经接近咆哮。
「亚凯.沙凡斯机关长,没我的命令你竟敢擅自前往阿特纳尔!你马上……」
一听到席列巴托的声音,亚凯的心脏差点弹了出来,他二话不说马上将通讯切掉。尤安.帝特真不可靠,亚凯嘴唇不断发出无声的咒骂着。
挂断通讯後,悬崖边又恢复成只有强风与黑暗圈的寂寥世界。
後方传来骚动声,起初亚凯还不以为意。但是在第三次细微的骚动被察觉後,亚凯马上朝着他觉得可疑的方向追了过去。「是谁在监视我?别以为风声大我就听不到你的声音。」亚凯一路追到内庭,却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不见了?亚凯内心充满疑惑,他四处巡视着。
仔细一想,那真的是人影吗?如果亚凯没看错的话,那道影子的高度只有成人的一半,但动作却又不像野生动物。也许是因为天色昏暗,看得模糊不清吧?亚凯这样想着。
话说回来,这座血刺院真是越逛越觉得阴森诡异。方圆百里既没有城市也没有零散的住家,虽然此处为亚兰纳联盟五国之一贺里兰德的领地,但这座城楼却又非他们建造。到底是什麽人,又为了什麽目的将这栋建筑物盖在山巅?
亚凯的好奇心没有维持太久,他又回到原本的地方继续坐着。
通讯器再度响起。
「这里是贺里兰德通讯处,我们侦测到有人类在此活动的迹象。不管你是什麽人,这里已经被联盟列为高度危险地区,请尽速离去。再重覆一遍……」
亚凯立刻回应对方:「我是安普尼顿的军务大臣亚凯.沙凡斯机关长。我现在人在此地进行调查工作,不管你们是什麽人,不要过来妨碍我,再重覆一遍……」
「咦?是沙凡斯大人吗?」通讯器传来女性的声音。
「阁下是那位?」
「这里是贺里兰德的遥殿司祭──茉聆.苏。」对方回答。
「祀仪大人吗?喔!好久不见,简易型通讯器看不到妳美丽的容颜真叫人深感遗憾。」亚凯突然感到精神一振。
「耶──不说闲话,是大总统派您执行任务吗?」
亚凯不好意思回答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