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椅, 后患无穷,江山不稳。这种东西,只能为我所用,我不用, 以后它对准的, 就是我的皇位。”
说完,阿兰皱眉又道:“当年……母亲为什么要把何薛逐出北境?他既然有万门炮的图纸……道理我都能想到,母亲也应该知道才是。”
“那时不知会有今日。”贺然说道, “此事我有所耳闻,何薛品行不端,常常口出狂言,行为放荡,好赌好嫖,当年他在姚文鲜门下只读了不到半年书,就因酒后闹事,辱骂当年的几位女学子,被学生们联名上书逐出大院,不过姚老颇为赏识他的学识,让他在姚府住下,他提出万门炮的想法时,连姚老都以为他又在胡思乱想……北朝当年无人信他可以做出万门炮,那种东西……谁见过,谁敢想?”
“听说,何薛他是被母亲亲口逐出北境的?”
“宫宴之上当众调戏郡主,不成,大骂郡主牝鸡司晨,乱家乱国乱朝纲,骂郡主生个女儿身还妄想登天,十条罪名……你要是生的早,那些年可能会经常听到这十条罪。”
贺然不屑道:“那些年,民风未开,我们这些女人没活路。家中但凡有未开化的亲戚朋友,听闻你想响应郡主聚贤令,抛下夫君儿女,到外头去的,便是不安于室,千古罪人。何薛宫宴之上骂郡主的十条女身之罪,不久就传开了,加之南朝的推波助澜……郡主当年,是顶着这些压力,一点点为我们拼出的活路。”
阿兰沉吟道:“……让他滚算轻了,我母亲胸襟宽广,为人大度……要我,可能就找人做掉他。”
“郡主可能是把他当无赖看。”贺然说道,“所以赶他走之后,并未再搭理过他……”
“南朝做万门炮,我朝这么多年,竟然未听到半点风声。”
阿兰又叹息道,“酿成今日局面,我……我更多的是难过咱们自己。”
“殿下只是听说过,没亲眼见过,亲身经历过,,因而不知当年贺族为把暗门消息线伸进南朝,搭建成形的艰辛。北朝也是这十年,在前方战场上拼杀的不错,才看起来好一些。十年前,我们是被南朝捏在手心中,还要在他们的指缝中寻求喘息机会。余樵也是今年才探进去……南朝在外港的动静,我们又怎么会知道?”
阿兰默然不语。
账外有人来报,说人已带到。
阿兰郁郁想了许久,才叹息道:“那就让他进来。让我看看,到底他有多讨人厌!”
无论何薛如何无耻下流,奸诈猥琐,在拿到万门炮制作图纸之前,她都不能处置他。
这是人才……
能做出万门炮,当年北朝赶出去的人才。
他人品虽然不好,但……但好歹是做出万门炮的人,天才至此,可能……可能只是有点怪而已,并非他们说的那般可耻吧?
阿兰心中怀着这样的想法,让何薛进了总军帐,结果何薛果然如她所想,是个十分讨人厌的小人。
他待在帐中这段时间,一开口说话,吐出的话就恶心油腻的直让阿兰额上跳青筋,愤怒至极。
何薛其人其貌不扬,又长得精瘦,黄巴巴的脸上,一对儿绿豆小眼里总闪着不安分的贼光,因而即便他不说话,那个自命不凡的表情,鼻孔朝天的姿势,以及他看向阿兰时,小眼睛发出的淫光,也让阿兰厌烦的要命。
阿兰说,我要图纸,要你给北朝做万门炮。这样,我可以免除你的俘虏身份,让你成为北朝人。
何薛说,想要图纸可以,给他官,给他财,给他封个火炮王,还要给他儿子官。
何薛说:“就萧王府旧址,把萧宛那间房推平了,门口给我放俩大金狮子,牌匾也要金的,你们大宛,可有那种出身好,长相好,干净的王族贵胄吗?给我来几个识相的!”
阿兰挑了眉,手摸上了腰间佩刀,有种他再说下去,她下一秒就要砍到他身上,削掉他脑袋的冲动。
贺然定不会让阿兰和何薛说话,问道:“何薛,你要这些做什么?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不是南朝的海隐王,你是我朝的阶下囚,你的那个万门炮,使我朝多少兄弟姐妹丧生,你竟还如此不识时务,敢与我们谈条件?”
贺然说完,何薛忽然生气了,撩衣坐下,手一挥,不耐烦道:“你们这些丫头片子懂什么!这天下也只有我能造出万门炮,我没求你们建庙把我当神供起来,一日三拜,已是很给面子了。年轻丫头,不通世事,这点事都办不妥!你们北朝派人抓我,连夜把我和我家人粗暴运出南境,终于想起来见我了,竟然还这副姿态。”
何薛吊儿郎当翘起二郎腿,斜了阿兰一眼,说道:“跟你那不识相的娘一个神情,嗬……”
他悠闲坐在帐中唯一的椅子上,闪着贼光的鼠眼睛打量着周围,看到案几上摆的茶,伸出手,咳了两声,示意离茶杯最近的阿兰给他把茶水递过来。
贺然变了脸色,沉声呵斥道:“无礼!何薛!这是我大宛储君!你见面不跪,现在还敢在储君面前放肆!”
何薛毫不在意,一脸不屑道:“天王老儿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