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四是康熙的亲儿子,要提携还轮的到费扬古?费扬古开这个口,纵使康熙平时在亲戚之间不怎么摆皇帝的谱,但那也要看是什么事。皇帝出巡时大儿子的亲家跑来问,你怎么不带你小儿子,这意味著什么?于公不该你管,于私也是手伸太长。大儿子的亲家要这么不识相,还不是大儿子给居中联系的?
换个更严重的概念,大皇子的千岁党背后,就是他的堂舅公纳兰明珠为主导,太子胤礽党的背后,也是以他的外叔公索尔图为首。一溜儿的外戚结党,让康熙心中其实很怒。
两党竞争、势力平衡可以,但万万不该牵亲带故地拉扯上他的儿子们!于是康熙二十七年时,康熙才解了明珠大学士的职,表面理由是直隶巡抚于成龙密奏明珠大学士卖官,背后的真正理由却是打压日渐壮大的千岁党。
是以四爷敢赌费扬古吭都不敢吭一句。以费扬古独善其身的处事原则,要撇清外戚结党都来不及,又如何愿意开这个口。可四福晋还对家里写这封信,这就不意味著,自己这个爷没能耐在圣上面前露脸帮亲弟一把,竟还不知轻重地让福晋求到了外家去?!
一想到这里,四爷咬著的牙关都磨了磨。
眼前十四却依旧逞强道,“怎、怎么就是政事了!?阿玛带个九岁儿子出门,莫非还需要那些大臣同意不成?”
四爷冷笑,“那你怎么不亲自去求?”
每个皇子都知道,出巡就代表著差办。即便当中历练的成分居多,可康熙曾经对大臣们玩笑说过,他的儿子将来都是国之栋梁,这事儿是正(政)事,可不是闹著玩的。
这个“正”事指的哪个正?是不是玩笑只有康熙自己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自此以后,一些想帮自己阿哥求这个机会的后妃们,都不敢自己开这个口了。
是以十四虽著急,也不敢明著向康熙求出队。德妃与许嬷嬷先前出的这主意,都只想著十四年岁毕竟小,让亲家公帮忙在康熙耳边带上一句话,当不得什么的。却从来也没以四爷这边的角度考虑过。
然而十四不是个会轻易认错的。他被德妃养的性子有些骄纵了。这会儿又见十三一副不赞同的表情看著自己,十四脸上登时如同火烧,怒呛道,“行!以后我求谁也绝不求你!你以为我希罕么!你、你连八哥都比不上!我直接给他写信去!!”
呛完甚至还捞过刚丢出的画卷,像只发怒的小牛犊般冲了出去。
四爷阴沉地瞪著十四离去的背影,没有阻止。虽说他有些懊悔自己方才的语气,那该是生福晋的气更多。可聪敏如四爷,也知道这事归根究底肯定是德妃提出的要求,否则福晋不会如此大胆有这种举措。
而一想到德妃,四爷的心就冷了。连带对于气冲冲离去的十四也不想安抚。
倒是一旁的十三瞧瞧门外又瞧瞧四哥,说了句,“我跟十四年岁近,等他气头过了我给他说说吧。多说几次,他总会理解的。”
他真的会么?四爷只能对十三扯了抹带苦意的笑。
***
这天一直到开大膳前,四爷都待在书房里。苏培盛心惊肉跳地在房外候著,就连进门伺候都不被允许。不久前十四阿哥愤怒地冲出书房后,四爷又见了几波兄弟,之后就这么闷著了。
这不是生辰么?做什么挑今天给主子爷气受呢。
苏培盛顶著能刮著人脸皮的深秋寒风,面无表情下,恨恨地把十四阿哥翻来覆去地给咒上数十遍。
唉,接下来的日子皮都要绷紧了,也不知今儿个稍晚会不会有转机。
苏培盛不由想起曾经扭转四爷情绪的宁主子。要是她的话……老天保佑,希望能行喔。
而被暗中叨念的宁西这会儿可是被青络盛装打扮,领到了正院的厅堂里。
今晚给四爷庆生的大膳就摆在这。
手里捧著那小木盒,宁西规矩给坐上的四福晋福了一礼。被赐坐之后,终于见著了四爷所有的大小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扯到数字q
☆、生日趴
这时厅堂里摆设的大圆桌边,已经坐了一排女性。
坐于首位的,自然是大老婆四福晋。福晋是一名眉眼细长,双颊饱满,长相清秀还带一丝青涩的年轻女孩儿。被选为嫡福晋的条件,除了家世背景,也不能太妖艳祸国,清秀端庄绝对是最高标准的长相。
只是她身上压著绛紫锻通锈牡丹衬衣,头上又一套祖母绿鎏银流苏的钿子,就像戴了顶精巧繁复的小礼冠在脑袋上,这般沈重华丽的装扮,让那张清秀小脸只显的更不起眼。或许因为这屋里她年纪最轻、却地位最高,因此特意板著个脸,表情肃穆,粗粗望过去,就都只注意她摆著的架子了。
而福晋左手边空著的位,是留给四爷的主位。福晋的另一侧,则坐著一名宁西眼生的女性。这就该是青络口中,据说不太得四格。
宋格格五官其实长的比福晋要好,低眉顺目的,比之李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