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的太夫人,缩了缩头,却没有撒手。
“这份儿,老太太想要么?”王年方才都看了,知道这份儿家财最丰厚的,又见二老爷讷讷地不说不要就笑了,收回了自己按住二老爷的手,回头一眼就看见太夫人发青一脸想死的脸色,还觉得这脸色挺好看的,至少比在他母亲安固侯夫人面前将舅舅姨母坏话儿时那阴险的脸好看多了。
况且这天底下还没有叫纨绔吃了还要吐出来的道理,王年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一手摸着二老爷颤抖的肩膀意图给予“鼓励”,一边抖着腿儿歪着眼睛嘿嘿地看着太夫人笑,笑得太夫人脸色更不好看了,便带着点儿不怀好意地问道,“老太太也想要这份儿么?想要,您就说啊!”
太夫人还要脸呢,自然得将多出来的那点儿“不放在眼里”,不然与庶子争家产这传出去还怎么做人,此时闭了闭眼,忍着心头的怒火说道,“我不争这些。”
“瞧,老太太都说不要了。”王年满意了,见二太太手边明华睁着一双感激的眼睛看着自己,自然觉得自己是个从天而降的大英雄来的,急忙闭眼潇洒地一甩头,没看见头上又飘下来一根鸡毛,这才低头对不知所措的二老爷说道,“舅舅你这拖家带口儿要养活一家子人的,多辛苦啊,赶紧拿着走,以后正好儿住那大宅子。”他眼角的余光见沈国公转头当做没有看见,知道自己的作为是合了沈国公的心意的,就嘿嘿地笑了两声。
二老爷抓了抓这分家的单子,对王年这一回是真的很感激,也不想在太夫人面前做个贤良庶子了。
他,他是个自私的人,两个女儿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和离回家的长女,这日后都是要钱的,他舍不得这么多的银子!
“年哥儿,你是个好孩子。”见太夫人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二老爷心一横立时就将自己手上的单子给塞怀里了,给太夫人磕了两个头起身踉跄地回到了二太太的身边。
“好啊!你算计我们!”三太太见此顿时大怒,跳起来指着二老爷就叫骂道。
“三舅母这话错了,怎么是算计呢?明明是老太太礼让来的。”王年一张嘴也是很溜的,在侯府里头经常气得侯府老太太自家亲祖母七窍生烟,见三太太竟然敢骂自家未来岳父,顿时就笑呵呵地说道,“瞧瞧老太太的慈母之心,再看看三舅母您的?啧啧,真是一样米养两样人呀!”他深情地努力用小眼睛去对三太太放电,挤眉弄眼地说道,“这做人呐,不能这么自私!要有奉献精神呐!”
“你怎么不去与你二舅舅说这话!”沈明珠听说今日巨变,哪怕是被打得浑身气血翻涌,也挣扎着披着衣裳出来了,听见这么无耻的话顿时冷笑道。
“瞧瞧一说分家四表妹急的。啧啧,都伤成这样儿了,那就好好儿歇着,啊!你放心,表哥给你看着呢,没少了你的嫁妆!”纨绔的浑身都抖得很有规律,见沈明珠竟然还敢上阵,想到从前安固侯夫人说起这丫头竟时常欺负明华姐妹的,就笑嘻嘻地说道,“二舅舅这份儿,我给挑的,怎么着了?”
说起前头等不及嫁妆等等的话,沈明珠简直叫王年话中的恶意给气得差点儿晕过去,见王年对自己嬉笑的模样,她忍不住尖声叫道,“你挑的?你不自私?!”
“我就是个自私的人,怎么了?”无耻的纨绔笑嘻嘻地说道。
跟纨绔比脸皮,真是很傻很天真。
“你!”沈明珠从来没有想到从前对自己寻常的王年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歪头吐了一口血。
“表妹还没嫁人,这就吐了血,真叫人担心呐!”王年探头探脑地说道。
明秀看着这一脸无赖,头顶鸡毛的表哥,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来。只是她见最见不得这没正行儿的沈国公只闭目养神当没有看见,又见门口罗遥的衣角微微一闪却不进来,显然希望纨绔继续自由发挥,就知道王年这是对了沈国公的脾气的,这才发现真是术业有专攻,自己虽然刻薄,却也没有纨绔无耻。想到这里,她只叫身后的鹦哥儿出去叫大夫进府候着,这才低声与恭顺公主说道,“都是一家人,咱们让让三叔罢母亲。”
左右这最少的那份儿家产也只少了些银子,那点子银子还不叫明秀放在眼里,不如博一个孝顺礼让的贤名。
她爹家底很厚,银子少点儿无所谓。
至于国公大人的家底私房做闺女的为何这么清楚,荣华郡主表示,自从在恭顺公主的小书房见了一箱子的账本儿,那就什么都清楚了。
国公大人的私房都在公主的手里攥着,真是叫做女儿的郡主担心呐。
她爹没有钱,以后在她娘面前腰杆子都直不起来呢。
鹦哥儿正看戏看得热闹,听见明秀要自己给大仇人请大夫,面上露出了不愿,却还是去了。
“你!”王年不是别人,太夫人敢骂一句,安固侯夫人只怕是要与她翻脸的,如今为了把住安固侯夫人,太夫人只得忍辱负重,颤巍巍将脚下一软跌倒在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