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尚一看,心想,这有什么呀,医院里不是常见这个?就是些人体部件的标本嘛!切,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宋老板笑了,挥挥手,用力咳嗽了一下,说:“警察大妹子,哈哈,把枪收起来吧,哎呀,这些嘛,都是泡在防腐液里的标本,算不得生命,也没有灵性,更不会伤人。”
“尼妈的真有你的,这姓冯的死鬼,真尼妈的个性!看来,男人嘛,最好不要从事医生这个职业,你看,这死鬼整天价藏的什么心思?日妈的什么玩艺儿?嗯?”女警察骂骂咧咧,再一次把手抢插进了腰间的枪套中,她应该知道她眼前这个老男人就是个医生,怎么可以如此信口开河?
金尚环视了一周,终于在一扇门的后面找到了开关,摁了一下,头顶上的节能灯就亮了,女警察又一声尖叫:“哎呀,操,人头!”
女警察看上去是那种憨不拉几的女人,怎么总想着装出一副弱不惊风的小女人样子啊?
要命!
金尚眨眨眼睛,顺着女警察手指的方向看去,妈呀,在那货架最北侧的最下面一层,果然摆了五个水桶一般粗的大号玻璃瓶。
那种玻璃瓶的盖子也是玻璃的,农村卫生室的医生爱用这种小号的玻璃瓶装个酒精棉球或阿期匹林药片。
货架子上的玻璃瓶都是大号的,最大的这五个,里面竟是五颗完整的人头!头发和胡须都能清楚地看到。好在那些人头标本的眼睛都是闭着的,若是睁着眼在看人,任凭是谁,差不多都会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女警察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了宋老板的身边,说:“怪不得你这下属上吊了哪,就凭他把这些东西放在家里,有多少活生生的灵魂……不被勾了去?”
金尚最不爱听的就是这种话。活人说活人的事,死人说死人的事,你好歹也是一个人民警察,光天化日之下,你睁着眼说鬼话么?这是一个外科医生的家,他在家中的地下室里放一些医院里常用的标本,也不算太过吧?你怎么也装神弄鬼地吓唬人?
宋老板倒没有说什么,而是上并两步,凑近了那货架子,仔细地看那架子上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
金尚也看清楚了,那货架子是三角铁焊起来的。每一个货架都有一米半长,两米来高,三角铁上刷了黑漆,越是衬托得那玻璃瓶子中的标本格外苍白。
冯尔禹啊冯尔禹,你搞这些东西在家里做什么?
金尚心中苦恼极了,他现在最不喜欢看到这东西,那颗被他放在双肩包里的骷髅,他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放回山洞里去。
这一刻,金尚心中突然感觉到了生命的无常。昨天晚上,冯尔禹还人模狗样地安排我们干这个干那个,现在呢?唉……那些玻璃瓶,最小的也需要两手合握,里面的液体是土黄色,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时光。
宋老板抬手指指那些玻璃瓶子,说:“没想到,唉,我真没想到,他这个人,唉……”
到底要说什么?宋老板在这些标本里面发现了什么秘密?
女警察不耐烦了,急火火地说:“要说什么,直接说出来嘛,这么吞吞吐吐的,哪像个领导的样子?现在是你的下属死了,你要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哈哈,在警察面前,人人都像罪犯,这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假。
看着女警察训斥宋老板的样子,金尚竟然有点点激动,好哇,好哇,终于有人可以对着你说句硬气话,看你老人家平时在科里,在医生护士面前,简直就是一个太上皇啊。妈的,你凭什么呀?你不过是一个医生,一个年纪大点的医生嘛……
“警察同志,我不过是一个医生!一个年纪大点的医生!”宋老板的话,让金尚感到意外。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便便?你怎么按我的想法来表达啊?
“警察大妹子,警察同志,死者在家中放这些东西,违反国家法律吗?”宋老板像是自问自答:“我看,国家法律没有禁止一个医生在家中的地下室里放这些东西,我也是大学里的教授嘛,我也不是文盲嘛,哈哈,哈哈,对吧?”
金尚看了女警察一眼,女警察脸上的表情是愤怒的,也有可能若不是看在这人一把年纪的份上,早两个耳光甩上去了……宋老板咽下一些口水,慢慢地说:“我个人认为,这地下室的东西,其实,跟这个人的死活,其实,没有关系,其实……”
“其实个屁!”女警察一声怒吼,手指哆嗦着,一下子退到了楼梯跟前,说:“你看那瓶子里,那人的头!不,那眼睛!快看!你们快看,那眼睛……”
金尚也意识到事情发生了变化,或者说是一个巨大的意外,他顺着女警察的手指方向往那货架子的最下面一层看,,最北边那个玻璃瓶子里的那颗人头,确切地说是那颗人头的眼睛怎么睁开了?不说是标本么?玻璃瓶子里那些液体的颜色,不是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么?那人的眼睛怎么会睁开?老板你不是说那些东西都没有灵性了么?
“哎呀!哎呀!怎么回事!”金尚也跟着尖叫起来。
宋老板一声不吭,迈开大步,走到那一排大号的玻璃瓶面前,慢慢地蹲下,说:“这东西,我见的多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睁眼闭眼的?”宋老板两手撑在不泥地上,几乎是一侧的膝盖都着地了,他那么近距离的看那液体里面泡着的人头标本,缓缓地道:“严格地说,这东西,叫尸头,或者叫尸头标本,按说呢,也不应该从医院或者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