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什么!”柳裕喝道,“能一样么!再说了,遗物此刻不仅是不用药鼎,而且是在用着最难的炼制手法,边融药草边凝丹啊!”
虽说柳裕炼丹水平仅仅在能够炼制窥澜丹上下,但懂的却是不少,自己之前也听到过类似于在融丹草的同时凝丹,且自己也有过尝试。
不过结果么…只能用“乱套”二字形容,手跟不上眼,眼跟不上脑子,脑子跟不上手,且那一次差点因为这“乱搞”将自己给炸飞了去。
要知道融丹草与凝丹性需要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说法力循环也好,说丹火温度也罢,总之所有手法都不一样,且品阶越高的丹药,所需要的精确性便越强。所以完全不同的两种手法及法力循环方式,除非互不干扰,否则只要稍稍彼此影响一丝的话,那就直接是炸鼎的结局……当然柳一物此时也没鼎可炸便是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够难的。”柳贵听得一愣一愣,不过见柳裕激动地简直像要就此飞升,这才出言回应了一句。
“……跟你讲了你也不懂。”柳裕放弃了继续用言语来让柳贵明白柳一物此刻所做之事是有多么艰难,因为后者根本就没有这种经历。所以再次看向台上,如此好的观摩机会,浪费在跟柳贵的口舌解释之上那真是暴殄天物。
“我猜…”柳河道,“遗物绝对是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了,而且还是怀胎三百年那种。”
“…什么意思?”柳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柳河看了柳宏一眼,“那你来给我解释解释,修炼速度这般神速,而且炼丹技艺神乎其技,不是我说的那样,那又是怎么做到的?!”
“…要如此说来,还真是有些道理……”
如此这般,两人之间开启了毫无道理可言的理性探讨。
台上,柳一物心中大呼侥幸,幸亏自己选择了炼制……此种丹药,否则就算是窥澜丹的话,自己也没那信心凭借如今的境界实力来舍弃药鼎直接开炼。
而且亏得涧逐在自己身上,虽然只是一小片,但早年间,在自己还是与杜鹃剑行三人在一起时,便用涧逐替代药鼎,玩闹一般地练习着。
所以这一切能被自己重新稳定下来,过去的一切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而且这“一切”,已然被自己转化为本能,否则也不可能如此不假思索地使出来,因为…那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看来,今夜要做梦了,梦见三人同行的时光,梦见…只有两人的时光。
在柳一物竟有工夫回忆之时,其双掌之上也在时刻发生着变化。不停横转的涧逐之上,之前被化为汁水的药草已然凝成指甲大小一般的“小丹药”状,而再上方,与涧逐旋转频率相同的,正在被化为汁水的药草之中,那混合着各种药草的,新鲜出炉的药汁正一滴一滴地滴在下方“小丹药”上面,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增加着后者的大小。
而那“小丹药”从最初的,有些令人反胃的带着些许粘稠的黑色,逐渐变浅,此刻已然稍稍开始呈现出些许紫色,且原先那一看便知的粘稠感,也开始变得光滑起来。
此刻,居尘子与栾十方二人仍旧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过相较于之前不同的是,两人都早已意识到自己应当继续炼制丹药,否则赶不赶得上都成问题。
不过二人却都没有动手,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万众瞩目的柳一物,仿似自己也成为了“万”中之二。因为二人清楚,此时此刻,不仅是自己,另一人同样是因为过于震撼,从而影响了心境,然而炼丹师一旦心境受到影响,那么十成的本事最多也就能发挥出八成,况且还要炼制全盛时期成功率都不敢说百分百的丹药,这无疑是在自找不痛快。
但话又说回来,即便此时二人是全盛状态,那也不一定肯开始着手炼丹,因为…因为另一边那可是在进行这无鼎炼制,而且是边融边凝,这等观摩的机会,二人岂会因区区一场切磋而弃之不顾!
至于之前凌陆两家给的报酬,之后尽数还回去便是,如若说要赔礼道歉的话,虽然两家不可能敢让自己二人赔礼道歉,但如若真要做的话,那二人估计也不会说二话。
而这一切,便是拜眼前几乎是千年一遇的情形所赐,要说方开始二人还因柳一物套头上台有所不齿的话,那么此时此刻那种心思早被抛到九霄云外,与眼前这等学习的机会,那区区的报酬,那区区的赔礼致歉,又算得了什么?
说起来二人在宿平镇一带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顶尖炼丹大师,那么大师也有大师的自傲,不过这种自傲与眼前的机会相比起来,已然完全消……消不消失说不准,但看上去即便是有的话,那二人也已然将这自傲硬生生地给压了回去,强行地将自己回归到了那个跟着师父学炼丹之时的那个自己。
所以此刻,场中唯一一个还在动作的,便仅仅只剩下柳一物一人了,周围除了不时刮起的萧瑟风声,便是其十指之上那呼呼的丹火之声。
小丹药稳步向着正常丹药的大小前进着,且表面愈发光滑,且随着不同药汁的滴下,那色彩也在时刻地转变着,完全让人摸不清成丹之后会是怎样的一种颜色。
“黄贤。”一炷香之前还带着喜意的黄家家主,此时语气之中除了严肃之外已然辨不出其他情绪。
“在。”黄贤闻言,也摸不清自己应当以何种语气作答,不过因为就在家主开口之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