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印就在宫里,王爷要用,尽管拿去盖就好,又何必为了这些小事来找本宫呢?”温苏心凉凉的声音若深秋的细雨。
公冶翊哲慢慢背起袖子,一双深邃的眼神深沉得像漆黑的夜,“登基大典需要你出席。”
需要大殷的皇后亲自出席,证明他的无辜,证明他的名正言顺。
温苏心浅浅一笑,“所有事情王爷办妥当就好,本宫自然是会配合的。王爷说服了本宫的两位哥哥,软禁了本宫双亲,任何事情,本宫都会很配合的。”
公冶翊哲看着清清冷冷的女子,他神色淡漠,“皇上已经驾崩,入土为安,已经让人挑选日子,很快就要下葬。”
“是该如此,”温苏心缓缓点头,她低头看公冶烨胤,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唇角一弯带出温柔的笑来,“他的手好冷,是该为他寻一个归处的。”
“皇后深明大义,如此,甚好。”
温苏心自嘲地笑了,“那本宫的归处呢?王爷是不是也已经想好了?若是可以,不如让本宫随了皇上一道去吧,去了那边,本宫才好向他解释一切。”
公冶翊哲眸子凝出一股寒芒,满是恨意地道:“你的归处本王自然也想好了,但不是死,温苏心,本王要你生不如死!”
每一个字都带着恨,仿佛她罪孽深重。
“王爷这个样子又是怎么了?这是恨本宫吗?可是,你有什么资格恨本宫?”温苏心忽地咯咯一笑,轻轻瞥他一眼,“不过,不管你为什么恨本宫,本宫看到你这个样子都很高兴。只要你不痛快,本宫就痛快了。”
公冶翊哲一把挑起温苏心的下巴,迫使温苏心跟他面对面对视,“你不必得意,本王有的是办法叫你生不如死。”
看着他一双漆黑的眼眸,深邃里透出掩不住的沉痛,温苏心笑得益发灿烂了,“那,本宫拭目以待,还希望王爷不要让本宫失望才好。”
“必然不会让你失望的,记得不要想死,否则有瑞孙家满门给你陪葬,本王要看着你痛不欲生。”公冶翊哲平缓地道,末了,却勾出一个叫人无法明白的凄绝的笑,说完他便抬脚准备走了。
“王爷!”温苏心喊道,然后转头看向他,看着那个停下脚步的背影,她一字一字慢慢道:“杀皇上的人,是你,是吗?”
那停滞的背影微微一震,他的表情有些僵硬,片刻后公冶翊哲回身,看着温苏心勾出一个异常璀璨的笑,“是本王。”
温苏心觉得万念俱灰,再也忍不住了,厉声恨道:“你答应过我的,不杀他的……你答应过我的……”
“你不也答应过烨胤,会永远忠于他,陪着他的吗?”公冶翊哲含笑反问道,“你答应了他的你不是没做到吗?既然你不过是对他虚与委蛇,你怎么就相信本王对你就是真情实意呢?”
“是啊,这就是报应……”温苏心长长吸了一口气,笑得惨淡,“这是报应啊……”她径自凄然笑了会,又勉强自己抬头去看他,“皇上驾崩了,王爷准备让谁成为凶手?”
公冶翊哲转头走了,袖子一拂走了,只余下一句冰冷的话,“你不必知道。”
远远站在一旁的银杏,见公冶翊哲走了,她快步走了过来,“娘娘,您何必在这个时候跟王爷怄气呢?无论如何,您再怨王爷也好,但也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啊!”
“他不会杀本宫,瑞孙家一向代表了忠良之家,得到瑞孙家的支持才能让他更得民心。而本宫两位哥哥又是朝中重臣,有他们,公冶翊哲如虎添翼。所以啊,为了这些,他也不能杀本宫。何况,”温苏心顿了下,然后笑了,“他若要杀,本宫再讨好他也没用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本宫还不清楚吗?”
“可终究,女人是要靠男人活着的。待得他日王爷登基为帝,这天下终究是他说了算的,如今您不讨好他,有瑞孙家撑腰,可到了那日,王爷要灭瑞孙家却是很轻易的事。”
温苏心弯了弯嘴角却没笑,“女人只能靠男人活着吗?”
“亘古如此啊,”银杏点点头,“这天下总会是王爷的,瑞孙家总是皇家的臣子,仰赖王爷活着。”
但温苏心却没回银杏的话,只是一笑置之,然后她一个人开始沉思。
温苏心想了很久,却始终不得要领。
公冶烨胤的死,必然要给天下一个交代的,杀公冶烨胤的人绝对不能是一个小人物,那么,谁成为凶手会让全天下都信服呢?
除了自己,温苏心还真想不出还有谁能担当起这样的“重任”。
所以,谋杀帝君的罪名,总是要她来背负的。而她,也不介意背负这个罪名,带着他和她的孩子为公冶烨胤陪葬,不见得是坏事。
只是,如今冥狱还不安全,她却不能就这样死掉的。
温苏心复又开口,“公冶翊哲了消息,我们得不到任何消息。银杏,你想办法让婉太皇太妃知道,本宫怀的孩子是公冶翊哲的。”
银杏眸子一亮,“对!让婉太皇太妃给您做主,老人家总是心疼孙子的,奴婢这就去找婉太皇太妃!”
“你是见不到婉太皇太妃的,公冶翊哲不会让你见的,”温苏心凉凉一笑,“你只要放出这样的消息就好了,这宫里最是多的讲是非之人,这样的传言,总是会传到婉太皇太妃耳里的。”
“好!”银杏用力地狠狠点头。
银杏随即就放出了这样的消息,说皇后怀的是摄政王的孩子,宫里本来就多的是是非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