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 道路與人生  月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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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边吃着均臣在煤油炉煮的“阳春面”,一边谈起时局。通过谈话,均臣感觉郑瑞昌原来是他素所厌恶那类人,不知是何道理,他的说话像演说什么“我们你们”的,大有文人之腔,但充其量不过看了一些哲学社会学而已,何必充胖子呢?郑的这种夸大、喜发表、不纳别人意,是其大缺。但因是初交期内,不好说太多,如以后熟悉了,可规劝其一些。周颇诚实,均臣觉得与其稍有共通,又最合炳仁型,只是稍弱而已。均臣又与伯予决定明晨六时半开始,赴外滩公园念哲学。三人兴致颇盛,闲话到十时周与郑才走。

送了周郑,均臣马上结账,试算轧齐,又弄得存货等,时交十二时始睡。下夜一时余,闻轰然一声,均臣从梦中惊醒,不知发生何事。晨六时闹钟响,均臣懒得起来,便关了又睡。忽又有电话响,起而听,原来周伯予来催了,时已七点,马上行装一切,即刻就出门往外滩公园。在街上听到人们议论,昨天那轰然一响,原来是圆明园路慎昌洋行被炸,还说是定时的,早晨此区便已戒严。只好绕道来到公园,那里颇冷,毫无初夏之象,仅有几株无叶小黄花很繁。均臣还带了拉力机去练习,锻炼片刻,朝阳初出颇有味道。此时郑瑞昌也来,大家坐下,准备研读《哲学讲座》。但天太冷,字义尚不能入脑,郑便已大发起妙论来,巴不得将其哲学言论一倾而尽。均臣与他谈论辩证法唯物论等,郑抓耳挠腮不能解释,均臣顿觉好笑之至。伯予带了最近期的《天地》来,里面有苏青的文章。均臣说,苏很善表现,可表现法又不行,无兴趣,无价值,这些刊物直是硬伤白报纸。瑞昌这时悄悄拿出一纸片,原来是其友从温州的共党报抄来的,内谓重庆以消极抵抗,依靠外援,制造内战,使湖南四十四天中失城四十五个。又谓,要实行革命的三民主义,实现民主宪政,共方或以为中国社会尚须经过民主阶段。伯予觉得此是否纯系共党所言尚不可信,接着他又谈起江北所闻,均臣听了大有神往之慨。三人胡乱谈一阵,虽说是乱谈,但“共党要实行革命的三民主义、实现民主宪政,经过民主阶段”等语却深刻在均臣脑中。谈至八时半便返,时密云布天,未见太阳,忽又下起雪,很急,天序真的反常了。

从公园回来,匆匆吃了早点,均臣就到店里,看见“袁世凯”、刘廷章、钱小开、张炳初等在商讨“袁世凯”拆股之事。他们在为着几万钱而舌枪舌剑,各为自利相争,其形态可憎可笑。张炳初与其弟炳仁共性,说话纳纳,唯求毋极,善记仇。而“袁世凯”则无用,语出不思,有声无力,拙极地说:“若今不能全部拆出,本人自四月起,就来自家号中做,代葛先生职。”此地他说的“自家店”指的是新华。刘廷章等听了嗤之以鼻,以其称“自家店”甚为滑稽。均臣在旁忽觉得冷,冷得有些酷:这羣自私的东西啊!亡日已到了!你们还要做梦啊!行尸呀!说话像个人,为了金钱,你们却像狗一般下流!

不等他们吵完,均臣就去埋头算账了。正在他为一单入账挠头时,宁波的王君出现在店门口说是要找均臣,均臣一脸狐疑地走出来,很奇怪地望着王君,因为平时都是均臣去汇中酒店王君的客栈找他,怎么今天倒转过来了。没等均臣讲话,王君就将一封信递过来,说是急信所以亲自送来,说完王君就急匆匆走了。这是莉霞来的信,信开头先说:二万钱已收到,八万元去问过,尚未带到。接着,信中写道:莉霞女儿碧君已于正月十九日死了,母亲和莉霞都悲痛万分。而且祸不单行,小舅父忽得病,不幸医药无救,也于廿六日下午仙逝了。见了此信均臣不觉心往下一沉,莉霞女儿的死是预料中的,因为泉走时就说快不行了。可是“小舅父死了?”均臣以为看差了字,但看来看去,确实如此说。他呆坐了一会,心中无比凄凉,想做人真无味,死得多快!据说乡间“人口甚乱”或为气候不正,伤寒大兴了。唉,诚实如小舅父者也长逝了,他还记得去春回乡,小舅父送他至码头,不想竟成永别,如何想得到呀!

均臣马上送信至姨母家,大舅父也在,大舅父看了信呆了,姨母也呆了,然未大哭,仅流几点泪。这时淞鸿携其未婚妻来吃饭,姨母忙去煮菜,感觉并不甚悲伤。均臣先是不解,转又想,姨母之所以不能悲者,可能是因为她与小舅父很隔膜,再者她自己之家庭正有乐处。但若母亲则一定难过得多,她与小舅父感情最好,再是因常相见的缘故。而均臣感觉自己现在心也麻痹了,凭心说,对舅父之感情比父还重,可是竟不感非常难过了,何故?只有自骗自地思想着,或许自己已以“全社会之得失为得失”了吧。大舅父本欲去嘉兴,如今事至如此,他说非去乡不可了。说着,大舅父将市民证交给均臣,让他去帮买船票,又要均臣去通知家麦一声。姨母在旁边冷眼看着,其实她对大舅父极厌憎的,说他多话、背时,其实这个年老的老实人哪是这样的呢,何况他是在无钱时候,唉,生活竟难到如此。

均臣至汇中旅馆,交出九千元,托王君代买船票。从汇中出来均臣便又往家麦处,到了家麦店中,等了好多时光,家麦才来。家麦见了均臣,面孔阴沉若忧思状。均臣告知小舅父逝世事,家麦也是一愣,大叹人事之沧桑。均臣说:“自别已有载半,不时不念,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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